依此看來,我交定狗屎運了,剛一進城,就被副經理了。
為歡迎我的加盟,喬老闆設宴相慶。席間,我認識了環球偉業的領導階級:管理車間的隋主任,管理倉庫的沙主任,管理後勤的蔡主任,直銷處的夏經理(女)。雖然平日我滴酒不沾,但在那種場合(那種場合,是一個無奈的託詞),也被迫與各路諸侯一一碰杯,接受他們的祝福,也為他們祈禱。
喬老闆很少說話,莊重而大氣,彰顯王者風範。趙秘書如一隻花叢中翩翩忙碌的蝴蝶,頻頻與大家推杯換盞,把飲酒氛圍從一個高潮引向另一個高潮,一言以蔽之,就是高潮迭起。
各路諸侯紛紛歌功頌德,爭相說些過年話兒,越吉利越好的那種,雖然虛無縹緲,但聽著順耳順心。有祝“環球偉業更上層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有祝“環球偉業衝出亞洲,走向世界”的,有祝“環球偉業財源滾滾,三江四海”的,有祝“環球偉業打入全球五百強,榮登榜首”的……
“黑生啊,你是考上大學的高中生,在環球偉業的管理層當中,你年齡最小,學歷最高,你是如何展望環球偉業的光輝前景的?”喬老闆喝到四加六了,也就是“意欲扶牆走,卻牆走我不走”的至尊境界。
“我……我……”平常寫作文我能無中生有,編些“幫五保老大爺掃院子、幫老奶奶過馬路”啥的,關鍵時刻卻差些卡殼,支吾半天才擠出一句,“祝環球偉業,偉業環球!”
“好!看看看看,‘飽讀詩書語自華’,肚子裡有墨水就不一樣!”喬老闆醉眼惺忪,“黑生這話有學問。”
其實明白人都知道,我挪用了新聞發言人慣用的手法,說了一通跟沒說一樣——因為別人搶先一步把馬屁股拍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