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婆哭道:“太太,奴知錯了,奴一時財迷心竅,真的不敢了。”一邊哭喊著,一邊跪著朝姚氏腿邊爬來,使勁給她磕頭道,“奴沒有想過事情會這般嚴重,如今都悔死了,奴再也不敢了。”
陳氏緊緊捏著帕子,指著張婆子問道:“既然如此,我且問你,你為何要這般做?膽敢在酒宴上動手腳,是誰借你的膽子?”
聽陳氏說話,張婆又朝著陳氏磕頭道:“是……是賀姨娘。”
“果然是她!”不知道為什麼,陳氏此時竟然覺得心裡十分痛快,那賀氏萬般拿捏自己不要緊,可誰叫她欺負棗兒的,陳氏道,“如今老太太跟大太太都在,你且說清楚詳細點,那賀姨娘是如何叫你做這等齷齪事情的?”
姚氏見陳氏已經問了自己想問的了,便就沒有說話,既然已經找出了幕後黑手,那麼她謝家長媳對謝家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張婆道:“那天賀姨娘身邊的紅芍姑娘找到奴,塞了銀子給奴,說是有事情拜託奴去辦。奴人老昏花了,家裡又新添了孫女,一大家子等著錢吃飯呢,一時財迷心竅,竟然就應了那事情。可是奴冤枉,奴真的不知道那個東西是有毒的,也沒有想到會出這麼大的事情。”
“荒唐!”姚氏怒道,“你一個賤婢害得咱們府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只一句‘不知情’便就完了?你這黑心的老婆子,竟然做出這等恩將仇報的事情來,我今兒若是不好好懲罰於你,謝府家規又何在!來人!”
陳氏卻道:“大嫂,這張婆也是為人利用,就算是懲罰,也該是先嚴懲了那真正的罪魁禍首。”
言外之意,便就是想姚氏拎了賀氏來審。
賀氏雖為妾,可她母家如今到底是伯爵,若只是姐姐妹妹間的小打小鬧,姚氏倒是可以懲罰賀氏奴僕的,可如今關係重大,姚氏一時間做不得主了,只轉頭看向謝老太太。
謝老太太雖則虛眯著眼睛,可耳朵卻是沒有歇息,微微點頭說:“去將賀姨娘叫來。”
謝繁華則表情頗為嚴肅地坐在一邊,心裡有些打鼓,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依她對賀氏的瞭解,不可能會耍出這般蠢笨的手段來,如果這個張婆真是她收買的,東窗事發之後,張婆不可能還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賀氏還等著老太太抓到張婆後,再由張婆將她供出去嗎?絕對不可能。
對於張婆這個人,謝繁華不是太瞭解,她前世幾乎是足不出戶,今生又在鄉下生活多年,對於這等微末小人物,家庭背景幾乎是不怎麼了解的。
此番思量著,謝繁華便悄悄退了出去。
而那邊,很快就有人將賀氏請了來,賀氏身後還跟著丫鬟紅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