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那老伯的臉色都更顯亮了幾分。
“師父,你怎麼換了地兒吃飯,這方才還坐了不少人,怎麼此刻這般空?”良辰見那老者吃得滿意,也正要舉筷,忽地面前投下一片陰影,有人出聲說道。
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外罩素錦織鑲銀絲邊紋月白色披風,眉目如畫的美男子,聲音溫和,好似生來就不曾有脾氣一般。
良辰頓住動作,原來竟不是一人,也不知方才這徒弟去了哪裡,叫她誤以為只有這老者獨自一人。
“師父,你要的點心,這幾位是……”那人見得是師父吃得用心,並不曾分神理他,也不介意,將一包點心放在桌上,便是自顧自在一旁坐了下來,瞧著良辰道。
“這是為師新結識的小友,如今請我吃飯,你便一同吃吧。”那老者終於肯抬頭說了句話,便是又不搭理兩人了。
“在下齊佑,如此便是叨擾了。”那公子聞言無奈一笑,便是衝著良辰道,與花錦幾個也是都點頭致意。
良辰深覺好笑,這師徒二人倒像是掉了個兒,師父懶怠與人應酬,徒弟卻是處處照顧,如此貴公子模樣竟能親自去給師父買點心,倒瞧著卻是叫人羨慕的師徒情深。
笑了一笑,便是回禮道:“齊公子客氣,陳良與令師有緣,齊公子若是不嫌棄,不妨一起用些,咱們一品居的菜還入得口。”
難得老伯不曾因著那爭執拂袖離去,且瞧著是個愛吃的,良辰自然不遺餘力要留下,這可都是酒樓的客人。
“喔?陳公子是一品居的東家?”齊佑聞言挑眉。
“見笑了,還望公子日後多來捧場,咱們定然好生招待。”良辰點頭應了。
一番寒暄,便也都動筷用飯。
有那老伯在,又有那秀色可餐的齊公子一同,一頓飯良辰吃得格外香甜,飯畢便是招了小二送上茶來。
那齊公子要付賬,良辰忙阻止了,說了要請客,自然不必他們付賬,算得良辰略盡地主之誼。
“差點忘了,日後我要如何找你?”親自送了這師徒二人出去,臨近門口,那老伯卻是突然停下,笑眯眯瞧著良辰問道。
不知為何,當著那齊公子的面兒,老者卻是不曾再揭穿良辰的女子身份。
“老伯可叫這酒樓掌櫃的傳話,或者老伯什麼時候方便,陳良也可上門拜訪。”良辰雖不知他為何要找自個兒,可先前就覺得這老者甚為有趣,因此也生了結交之意,便是從善如流答道。
“那好,你去找了紙來,我將地址寫給你,若是有空,你來找我。”那老者聞言卻是痛快應下,二話不說就要告知良辰地址。
“師父?”齊公子驚訝說道,卻是陡然記起良辰還在一旁,忙不好意思笑道:“陳公子莫見怪,我師父住得有些遠,恐公子過去不便。”
這理由實在有些牽強,良辰置之一笑,並不言語,左右這是人家師徒的事,她靜等結果便好。
“為師知道,佑兒不必擔心,這小友與為師著實有緣啊。”那老紙轉頭對著自個兒徒弟安撫道,隨即接過取來的紙筆俯身寫字,口中喃喃道:“一針見血啊一針見血,太難得了。”
聽得那含煳的“一陣見血”四字,良辰恍然大悟,原來這老者為的是方才她對一道菜的評價,想來是她能一針見血指出那菜燒得火候稍稍有些過了,這才讓他決心定要結識自個兒。
良辰搖搖頭,竟然是為著這個,與他徒弟那沒甚麼說服力的理由一般叫人哭笑不得。
接了老者認真遞過來的紙張,良辰目送那二人上了停在門口的一輛馬車,便是也與李掌櫃告辭,一品居的事還要等了訊息再做決定。
“少爺,方才那老伯的弟子乃是京城齊府的大公子齊佑。”一行人正往外走,小六子突然低聲說道。
“齊佑?”良辰迷茫,腦海中並不曾有此名字。
“榮國公府齊爵爺的嫡長子,去歲的探花郎。”小六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國公府,探花郎……”良辰意味深長地說了一聲,國公爺通常都是有功者得封,出身國公府,倒是個不能小覷的。
且自身還是個有能耐的,誰說名門多紈絝,為何她識得的多是才俊之輩。
抬眼瞧去,看的卻是那被稱齊府大公子稱為師父的老伯,能得如此出身的徒兒這般尊重,可不知這老伯又是個什麼來頭。
想著卻是一愣,方才還覺得與老伯投緣,這一刻卻是受近日來接觸的人所影響,往往瞧人竟然是先去想出身如何,背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