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良辰的想法太過簡單了,她本以為不過是些有特色的吃食,又看得花錚及元寶眼饞,心說吃了回頭再禮尚往來送去一些什麼就是了,而她也著實如此做了,便是很快就派人送了回禮過去。
可郭羨卻不是這般想的,按著他的想法,若是這東西收下了,那便是接受了他的善意,意思便是願意與他相交,他自然是要抓住機會好生親近了。
是以晚飯時分,絲毫不拿自個兒當外人的郭羨在良辰等人剛要用晚飯的時候,再一次敲開了院子的門。
花錚嘀咕著誰挑著這個時候來,叫雲起不必動,自個兒小跑過去開了門,對上郭羨燦爛極了的笑臉,雖一臉驚訝,可卻是一時不知如何開口,畢竟下午才吃了人家的東西,俗話說吃人嘴短,她自不好開口趕人。
“你們可是要用晚飯了?正巧,我這裡叫人去買了兗州城最有名的幾道菜,還是熱的,送過與你們嚐嚐,聽夥計說你們就是叫客棧裡頭送來的飯菜,想必外頭的也還沒來得及去買。”郭羨半點兒不見外,見得花錚愣在那裡,揚起了笑臉,半晌沒得到回應也不介意,便是又高興自顧自接著道:“這跟下午送來的點心一般都是熱的,趁熱吃正好,罷了,也挺重的,我幫你提進去就是了。”
說著還不待花錚抬手攔,便是靈巧地自一旁閃身進去,一路衝著正廳眾人用飯的地方就過去了。
迎上屋裡一眾人等滿臉古怪看過來的神情,郭羨卻是毫不以為意,自個兒動手將食盒開啟來,還自發自動在桌上挪了位置出來,一一擺上,才笑著道:“可是我打擾了?只顧想著給你們送些東西來,不過好在來得及時,正好能叫你們嚐嚐。”
話說成這般,殷勤到連菜都擺好了,眾人還能說什麼,便是對不請自來有什麼不滿怕是也不忍心說出口了,尤其對上那一張笑臉。
良辰抬眼似笑非笑地瞧著自進門來就不挺忙活著的郭羨,想起江左的話,卻原來遠離京城隨意遇上的這小公子,竟然也是大有來頭的。
京城允國公府最受寵的小兒子,身份自然是貴重的,便如自個兒的二師兄一般,不也是出身榮國公府嗎?便是在權貴雲集的京城裡,也是一等一的人家。
良辰向來對人留有兩分疑惑,便是對性子如此爽朗大方的郭羨也不例外。
如江左所言,郭羨離京已經一段時日了,便是一路數個地方游過來,想必如今是年關將近家裡催著才往回走的,這性子可真是出來玩野了,是個讓允國公又愛又頭疼的兒子,這在京城也不是什麼秘密。
雖在郭羨的眼中瞧見的只是一片赤誠,或者還有恰到好處的討好,看得出他是很想與良辰等人結識,可良辰到現在為止回以的善意極為有限。
可這明顯不曾叫郭羨知難而退,見得良辰不曾趕人,頓時更高興了,試探著開口:“我……能不能留下來一起用飯?”
他算看出來了,若是要對付主動開口相邀是不可能的,不若自個兒厚著臉皮說了,左右他一直也都是這麼做的,也不怕丟臉。
良辰瞄瞄桌子上新添了的數道菜,笑了笑:“若不嫌棄,就坐下一起用些吧。”
多說飯桌上最易相熟,加之良辰等人在外之時,飯桌上常常罔顧食不言一套,一頓飯下來,郭羨顯然與眾人熟悉了不少。
大略是他性子也算得討喜,是以眾人便是沒有先前那般排斥,這態度的變化便是叫郭羨察覺了,可把他高興壞了,越發覺得自個兒來對了,這些人果真如他所料,便都是那性子相投的,一頓飯下來便是跟元寶稱兄道弟了。
良辰也不說什麼,待郭羨不冷淡也絕不熱絡,不過也樂見元寶與同齡男孩子玩得好,左右這郭小公子雖素來貪玩,可聽聞品性還是不錯的,否則允國公大約也不會那般縱著他的。
來到兗州的第一日及第二日,良辰都是在客棧裡頭毫無動靜,弄得陪著她一同留下來的花錚都有些好奇,花錦更是有些內疚,生怕是因著自個兒的傷勢緣故累得小姐沒法做事。
“你安心養傷就是,我不動不表示咱們的人不動,別急,我自有分寸,若是什麼都不做,哪裡還需要我親自過來一趟不是?”良辰笑眯眯,便是叫花錦省了那心思。
花錦看著自家小姐臉上神情不似作偽,剛要開口,便是聽得雲開進來:“小姐,郭公子又過來了。”
這下子屋裡的主僕三人臉上笑容頓時凍住了。
自昨兒個與郭羨算得意外結識之後,這兩日出現在眾人耳中最多的名字便是這人,只因這人根本是照著一日三餐過來,待在他們院子的時辰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