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
可他們實在是太髒了,汗漬加上泥垢,讓人不忍直視,體臭混著屍臭,燻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這是來控制鼠疫呢,還是來傳染鼠疫的?
明明離黃河不遠,幹嘛不去清洗一下?
初到無定河邊時那壯觀的洗浴場面還在志文的腦海裡,現在看來,這些人純粹是為了抓魚。
像志文他們這樣天天去河裡清洗的人家,那是絕無僅有的,有幾家人能隔三岔五的去洗一下,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讓他們先去清洗一下,洗乾淨了再來,不洗的不發糧食。”志文皺著眉頭,得先讓這些人養成良好的衛生習慣。
李智點頭答應,隨即將這一決定大聲宣佈。
“李先生,我們幹活,你們發糧,這髒不髒的,沒什麼關係吧?”自然有人不服,不過懾於一旁虎視眈眈的大綬等人的武力,只小心翼翼地問。
“愛洗不洗,不洗的話今天沒有口糧,明天也別幹了,有的是人搶著幹。”李智冷冷地回答。
“就是就是,你們要不願意洗,我們可願意。”旁邊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急忙表態。
由於李智被志文安排了統計這些人一天的工作量,然後根據工作量和囡囡她們一道發放糧食,對這些人來說,算得上握有生殺大權。
志文又有意將他和孫大夫推到前臺,畢竟其他人包括他自己,年齡都小,小英娘又是女流,雖說有武力做保障,可畢竟“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些事兒還是讓他二人出面更好。
加上李智識文斷字,能寫會算,在難民眼中那是讀書人,一天之內,已是有了不小的威望,被尊稱為“李先生”。
“還有,這些人家有小孩的,讓小孩兒來領。”志文這是為了讓難民們看重自家兒女,以免被歹人所趁,鑽空子偷了去。
李智自然再次當了傳聲筒。
這些人家剛才被李智這麼一嗆,不敢回嘴,忙不迭地找地方清洗去了。
等這些難民清洗完畢回來,李智帶著囡囡他們將糧食一一發放完畢,天已經黑了。
小英娘和小林他們早已做好飯等著他們了,眾人吃飯不提。
吃完飯,剛收拾好,孫大夫重重地咳了一聲,將兩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蓋上,坐在土堆上地身子也立得直直的,一副正襟危坐的派頭。
志文見一旁的大柱還在發呆,一腳將他踹到地上,這小子皮實,這麼一下不礙事兒,至於那場病,早幾天就好了。
那天和孫大夫談過後,志文找時間問了大柱,大柱自然沒有意見,況且還不用改姓。
父母雙亡,兄弟失蹤的他,還是渴望一份親情的,志文和小英娘他們也沒法給他父愛。
孫大夫得知喜不自勝,專門選了日子,就是今天,辦個簡單的儀式。
那聲咳嗽,自是在提醒大柱該行動了,沒想到這小子還在發呆,志文自然毫不客氣地將他踹趴在地上。
大柱被這一踹也醒悟過來,連忙大聲說道:“義父在上,請受孩兒大柱一拜。”
說完“梆梆梆。。。。。。”,一口氣連磕九個響頭,也不怕疼。
這認父的規矩,是志文專門帶著大柱請教的八千,畢竟這幫小孩中,讀書最多的就是他了。
八千雖對自家親爹要收大柱為義子有點不解,卻也沒有反對,教了大柱這套最簡單的禮儀,按他的說法,這逃難路上,就一切從簡了。
“呵呵呵,”孫大夫摸著鬍子笑了,“好孩子,快起來。”
至此就算禮畢了,就這麼簡單。
“大柱啊,本來呢,為父今天應該送你一個禮物的。”孫大夫沉吟著說。
“我還有東西拿啊?”大柱高興了。
“只是現在這情況,實在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孫大夫不理大柱,接著說道,“所以,為父決定,送你一份特殊的禮。”
“你今年多大了,大柱?”
大柱掰著指頭算了半天,不太確定地回答:“十四,應該十四了吧。”
孫大夫笑笑,他知道大柱的底,自是不會在意,“那就按十四算,不小了,個頭呢,也快趕上我了。”
“不再是小孩了,還沒個正式點兒的名字,成天大柱大柱的,不合適,今天為父就送你一個響亮的大名。”
大柱聞言,驚喜莫名,又磕了幾個頭,“謝義父,謝義父。”
剛才聽孫大夫話裡這意思,他還覺得大禮沒戲了,沒想到孫大夫要幫他取名,在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