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自然都看見了,根本就不用人催,一個個手忙腳亂地拼命退後,最下方那人不顧他離地面還有丈許的距離,“嗷”地叫了一聲,就從梯子上跳了下來。
“啪!”雙腳落地,巨大的下墜之勢讓他一時站不起來,半彎著腰,雙手杵在地上,頭伸在前方。
“噗!”一道刀光忽地閃了一下,這第一個從雲梯上跳下來的人,頭顱就此不見,頸腔“唰”地噴出一道血泉,將他身前數人驚得連連後退。
“臨陣脫逃,定斬不饒!”督戰的小頭目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雲梯旁,舉著手中血跡斑斑的雁翎刀說道,“都當我說話是放屁呢!都給我上,這點滾水算什麼?難道還會比巨石更可怕?”
說完用刀指了指正扶著雲梯的流民頭子說道,“快!讓你的人上,別磨蹭!”
那盆滾水就只傷了一人,讓小頭目認定,對方的滾石擂木定然不多,正是遣人不斷進攻的好時機,至於弓箭,從來就沒見對方用過,早被他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闖王在他身後看著,他可不敢懈怠,要是僅僅因為一盆滾水就停了進攻,他估計又得挨一頓鞭子。
是以一見雲梯上有人跳下來,就毫不猶豫地衝上去一刀梟了首,讓這幫流民不敢再退。
“愣著作甚?上!”流民頭子被督戰隊小頭目弄得一肚子氣,只能朝其他人發火,又用手中破刀指著梯子上還想下來的人說道,“有進無退,膽敢下到地上,別說大人的刀認不得你,我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梯上幾人無奈,只得復又朝城頭攻去,流民頭子揮刀間,又有數人上了雲梯。
“動作快些,用手護著頭,沒甚好怕的。”小頭目也跑來雲梯下,大聲地支著招,也不管是否有用。
在“噔噔”聲中,又有一人接近了城頭。
“幹得好!”小頭目在下面大叫著,“快跳,跳上去就是城頭了!”
話音剛落,又是一盆滾水從城頭上潑出,迎頭澆上,那人沒有任何意外地慘叫幾聲,從雲梯上摔落。
或許是這滾水的威懾力沒有落石那麼強,畢竟殺傷力有限,還不見血,給流民們的震撼也就不大。
也或許是雲梯下明晃晃的幾把刀的確嚇人,總之,流民們被一番恐赫之後,開始悍不畏死地朝城頭爬來。
“譁!”一聲慘叫,掉下去一個人。
“譁!”又是一身慘叫,又掉下去一人。
這番景象,機械地重複著,城上城下的雙方,似乎都有些麻木了。
不變的,是在刀光下被驅趕到雲梯上的流民們。
“倒!”隨著宋才捷一聲令下,一盆滾水又將快到城頭的一個流民給燙得摔下雲梯。
“捷哥,最後一盆水了。”尚閏端著一盆水,跑到宋才捷身邊提醒道。
宋才捷扭頭看去,大鐵鍋裡的水已經所剩無幾,鍋底剩的那點水在火舌的舔舐下冒著氣泡,很快就要被燒乾,再加冷水現燒,肯定來不及了。
“快,把鍋拿下來,別燒壞了。”宋才捷急忙吩咐,心中暗暗搖頭,經驗還是不足,還是得三口鍋一起燒水才夠用。
看這流匪的雲梯,雖然粗陋,卻也結實耐用,想來他們能造出一把,就能造出更多,僅僅應對一把雲梯的仰攻,就得用三口鍋,要是再來兩把雲梯,肯定不夠用。
只是關隘之上地方也有限,除了放置鐵鍋灶臺,堆放滾木擂石,還得容納一百八十多個戰隊隊員,再想添置灶臺鐵鍋,肯定是不行了。
守城之策,滾水、落石和擂木看來都得用上,就是面對面的白刃戰也是無法避免了。
“啊!”雲梯上又是一聲慘叫響起,卻是尚閏將最後一盆水潑了下去。
宋才捷低頭看了看,雲梯上的人離城頭還有一小段距離,急忙交待道,“多的話我就不說了,現在爬上來的這些人,手裡拿的還是鋤頭,用滾木擂石招呼他們那是浪費,拿好武器,平時怎麼練的,等會兒就怎麼用,三人一組,殺死一個人就閃開,都輪著練練手。”
話音剛落,一個流民從雲梯上將頭探到了牆垛之上,“我上來了,哈哈,我。。。”
“噗!”宋才捷嘴裡雖然說著話,卻是手端長槍,兩隻腳一前一後地擺好了架勢,一點也沒有放鬆,既然這流民將頭露了出來,他哪裡還會客氣,一個弓步衝刺,槍尖越過城牆,穿過雲梯空檔,準確無誤地刺入了這人的咽喉,讓他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宋才捷輕輕抖了下槍尾,槍桿“嗡”的一聲震動起來,帶動槍頭左右搖擺了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