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商社顯然是吃不住勁兒,上門告饒來了。
“大人高明。”白師爺拱拱手,低聲道。
“拿進來。”尤鴻遠在書房裡吩咐,聲音頗具威嚴。
第419章 閨名
尤鴻遠開啟請帖,果然落的款是涿鹿商社,也不細看,隨手遞給白師爺,“我說的如何,白先生,他們這是抱佛腳來了,哈哈,只是忒也賊了些,請我赴宴,哼哼,還是想和我講條件啊。”
“大人,這請帖可有些古怪,也不定日子,只說您定下來了就派人知會他們一聲,還有,這赴宴地點也挺納罕。”白師爺看得細緻,當先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哦,不在迎客來麼?那定的是誰家酒樓?”尤鴻遠問道,至於日子他倒沒放在心上,讓他定不是更好。
“不在城裡。”白師爺搖頭道,“定在城外十多里處的小王莊,說是自有人在官道上相迎,大人,這涿鹿商社不會搞什麼鬼吧?”
“他們敢?”尤鴻遠傲然一笑,即便是在州府之外設宴,那也是一州的中心地帶,他自己的眼皮底下,小隊的軍兵還有衙役,儘可任他差遣,再說,手裡還有他們人質,還怕這涿鹿商社出什麼么蛾子不成?
“咦,大人,這請帖背面,不丁不卯的有兩個字,甚是蹊蹺,要不。。。您看看?”白師爺把請帖又遞迴給尤鴻遠。
“什麼。。。”尤鴻遠嘴裡才說出兩個字,就被卡住了似的,眼睛定定地看著請帖的背面,那兩個小字是“之蓮”。
只恍惚了那麼一小會兒,尤鴻遠彷彿被火燒屁股似的跳了起來,“來人!”
“老爺何事?”長隨聽他語氣不善,飛快地躥進書房。
“門房呢?給我把他找來,還有,派人去後院看看,夫人和公子在不在?”尤鴻遠的正妻並不在此地,按道理小妾是不能稱之為夫人的,不過此女給他生了兒子,地位在內宅很高,早被堂而皇之地稱為夫人了。
“大人,事情有變?”白師爺來到尤鴻遠身邊低聲問道。
尤鴻遠有口難言,“之蓮”乃是他那小妾小時候的閨名,非親近之人不能知曉,現如今這小名公然出現在涿鹿商社給他的請帖上,到底出了何事,他也不知道,心下惶恐,只是事涉私隱,卻又不能跟白師爺明說,急得在書房內團團轉。
白師爺察言觀色,明智地閉了嘴,不再說話,只靜靜地侍立一旁。
長隨回來的很快,腳步匆匆走進書房,在尤鴻遠耳旁低語了幾句,尤鴻遠臉色更加難看。
緊跟著門房也到了,知道尤鴻遠大發脾氣,才進書房就跪下了,“老爺,您找我?”
尤鴻遠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可不能在下人面前丟份,“我來問你,送請帖之人何在,你可還記得他的模樣?”
說罷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的下人,只要門房一說出送帖人的相貌,他就要關閉城門,大索全城,只要此人沒有騎馬,那就還來得及。
“哈哈哈。。。”尤府門外不遠處的小巷裡,馬二、牛五和許九笑得直打跌。
“許九,真有你的,你是怎麼想出這麼一招的?”牛五問道。
許九撇撇嘴,“這條痴漢,在這一帶誰人不知,哪個不曉,牛五你就是在迎客來裡躲的時間久了,是以不曾聽聞。”
原來州府這一帶有個癲佬,父母死的早,神智一直不開,除了吃和睡,其他一概不知,名字已然被人忘卻,被稱之為痴漢,靠著街坊四鄰的施捨,還有到處翻撿些垃圾,居然也活到了現在。
許九不過承諾給痴漢一塊餅子,就讓他把請帖送到了尤府門房,這會兒拿著餅子,早就不見人影了。
牛五被許九鄙視,卻也不惱,反而讚道,“你小子和你那相好的這回可是立了大功,把人誆出去的是你那相好,知道尤鴻遠那小妾閨名的,還是你相好的,就是送請帖這招兒,也是你小子想出來的,這一回,咱們能在東主面前長臉,還全虧得你。”
許九那相好的早知尤鴻遠那小妾的閨名,頭晚商議策略的時候就告訴了馬二,是以宋獻策才能在事成後,甫一見到馬二,就將請帖拿了出來。
“那是!”許九洋洋得意。
馬二卻是有些擔心,“尤鴻遠不會找不到咱們這些正主,拿那痴漢撒氣吧?”
“不會,他丟不起那人。”許九渾不在意,“尤鴻遠好歹也是個正經文官,要是和這痴漢一般見識,就是他那些同僚下屬,還有上司,都會瞧他不起,以後在保安州還有附近宣府等地,他都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