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這地方呆不成了,咱們得想辦法逃出去。”錢管事答道,順手將信遞給尚小成,他知道這小子跟著宋獻策認了些字。
東主不在,沒有家眷和田地的拖累,他們這些人再一走,誰也沒轍。
“逃?咱們幹得好好的,幹嘛要逃?再說這宅子還是商社才買的呢。”尚小成接過信封和信箋,話語裡很是不捨,他從小沒住過這麼好的房子。
“官府盯上咱們了,先想辦法回涿鹿山再說。”錢管事不容置疑地說道,“這院子裡有地道沒有?”
他來的時間不長,對這宅子還真不熟。
尚小成正努力地認著信上的字兒,聞言搖頭,“哪有什麼地道啊,地窖倒是有,就是存糧用的。”
“噝。。。”那就難辦了,錢管事嘬著牙花子,整個院子已經被全部圍起來了,出去幾人無妨,但是要想全部人都走空,官軍和幫閒都不會眼瞅著這種事兒發生的。
“咦?錢先生,這信封裡還有張紙呢,你看到沒?”尚小成將信摺好,正要放回去,卻又有了新的發現。
“嗯?我看看。”錢管事剛才忙著看信,以印證自己的判斷,還真沒發現信封裡另有玄機,官府要做什麼,那張信紙上不是已經很清楚了麼,還要說什麼?
“無恥,無恥之尤。”錢管事一目十行地還沒看完,就開始破口大罵,不待其他人說話,急急問道,“孫大夫呢,孫大夫到處給人看病,前兩天不是還來這裡住過麼?”
“孫伯啊,兩天前他上門給人看病去了,放心,小林哥跟著他呢,不會出什麼事兒。”尚小成笑道。
“去哪裡給人看病?給誰看病?”錢管事追問。
“我想想啊,小林哥專門問過的,去的地方叫良田屯堡,主家姓尤,請他的人姓白。”尚小成回憶著答道。
第394章 使費銀子
“錢先生,要不還是我回山去吧。”尚小成說道,“您在外招呼難民這些天,都沒好好休息下,才回商社,就又要往山裡趕,我怕你這身體吃不消。”
“小看我?”錢管事斜睨著尚小成道,“想當年在塞外,我也有過幾天幾夜不眠不休騎在馬上的經歷,別看你現在比我年輕,也未必能做到吧。”
尚小成伸伸舌頭,他現在連馬都還不太敢騎,更別說騎幾天幾夜了,這次事了,輪班回山,定要好好練練,眼下這麻煩據錢管事說不小,可他不認為擺不平。
“再說,這官買行頭一事,只有我才能說清楚,也好叫東主他們早做準備,你回山,除了能說這裡出了事兒,其他的都白搭。”說到這裡,錢管事也有些感慨,他所料不差,那封信是官府的正式行文通告,就是通知他們涿鹿商社,今年被定做官買鋪行,而且還是行頭。
這種事兒,尚小成等人不清楚他不奇怪,但是錢管事沒料到,周承允帶來的那幾個賬房,居然也是從未聽說過,看來這有背景的大商戶和小商戶就是不一樣,鋪行的官買一事,怎麼也落不到這些有背景的大商家頭上,是以連他們的賬房都不曾聽聞。
“這州里當官的,良心讓狗吃了,居然扣押孫伯做人質,堂堂朝廷命官,竟然和土匪一個德性。”尚小成憤憤地說道,他現在雖然對錢管事口中的這場禍事還不完全清楚,但也知道了正是因為孫大夫被人給弄到了良田屯堡,才導致他們連逃都不能逃,只能生生地呆在此地,任人宰割。
這就是信封裡錢管事不曾發現的那頁紙的內容了,很簡單的幾句話,大意就是孫神醫正在他府上做客,落款是保安州同知尤鴻遠,反正定官買和行頭這事兒,都知道得他尤鴻遠說了算,沒必要藏著掖著。
“嘿嘿,這些人的心啊,可黑著呢,茅廁裡的石頭,恐怕都比不上。”錢管事冷笑。
“錢先生,你說,孫伯和小林哥他們會不會有事兒?”尚小成問道。
“這你放心好了,他們就算對孫大夫心懷不軌,也要等錢撈夠了才會動手,說不定啊,這會兒孫大夫還不知道他已經被軟禁了呢。”錢管事寬慰他,接著開始交待,“我走之後,以你為首,還是那句話,不惹事,但也不要怕事,官軍主要是怕咱們全跑了,還不會動手,要提防的,是這些幫閒。”
這裡只有錢管事才知道,一旦官府定了誰家店鋪為官買行頭,下面的各種雜吏就會迅速勾結混混打手,讓這些人做急先鋒,先敲詐勒索一番,這些事兒主官是不會管的,反正最後得大頭的肯定是他,他吃肉,總得讓下面的人喝口湯吧。
尚小成邊聽邊一個勁兒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