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番話,無異是指出他們之中出了內奸,使所有在場的人,無不為之相顧愕然起來。
薛元福也是氣昏了頭,根本沒想到這一點,直到此刻才被一語驚醒夢中人,頓時怒形於色說:“杜剛,你的話不錯,要不是我們自己人出了問題,‘金老鼠’絕不可能訊息如此靈通!”
在這走私集團中,除了薛元福之外,以範強的身份最高。他身為第二號人物,居然沒想到追查自己人,反而讓杜剛指了出來,自然使他不免感到有失職責。
但他的個性一向剛愎自用,冷笑說:“這點我早想到了,如果說我們自己人有問題,除了老闆之外,現在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我本人在內,任何人都可能有問題。我之所以想到了而不便說出,就是不願打草驚蛇,必須暗中查出真憑實據,才能採取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動。可是現在話已叫開,就算在場的人之中,真有問題人物,恐怕也不容易再查明啦!”
杜剛雖覺範強這番話近乎強詞奪理,甚至有怪他不該當眾說出的意思。但他身份比範強低,雖然心裡不服氣,嘴上卻不便爭辯,氣得只好啞口無言了。
薛元福卻支援杜剛,認為海景號這次出事,完全是由於被人在貨艙裡藏置了定時煙幕彈,才會造成那種驚慌失措、無法控制的驚亂場面,以致中了“金老鼠”的詭計。
而且時間又算得那準麼確,就在船駛離香港九十海里的公海上,距離那艘遊艇兩裡左右的地方,艙內突然冒出了濃煙,使船上的人誤以為那是定時炸彈,即將發生爆炸,不得不棄船逃生。
這並非全怪他們常識不夠,應該懂得如果那是定時炸彈,要就發生爆炸,絕不會光冒濃煙。事實上是因為艙內裝載著一批化學原料,一經燃燒,艙內溫度一超過限度,原料本身即可能引起爆炸。
在那種驚亂的場面之下,誰還能保持鎮定和冷靜,想到艙內只是冒煙而已?
胡奇雖是老江湖,竟能臨危不亂,突然識破是中了詭計。但可惜等他恍然大悟時,已然遲了一步,否則全船共有好幾十人,豈會被一個“金老鼠”輕易得手!
然而,杜剛的話不錯,如果不是自己人出了問題,“金老鼠”怎會對一切瞭若指掌,居然早就知道這次走私的黃金,是偽裝成了艙板,準備到了日本之後,再把它卸下偷運上岸?
何況沒有內奸的話,那顆特製的定時煙幕彈,根本就不能被弄上船,藏置在貨艙裡!
既然如此,那麼問題人物究竟是誰呢?
薛元福沉思之下,終於下了斷語,他說:“這個出賣我們的人,我們一定要查明。據我看,現在我們所有在場的都是各部門的負責人,相信應該不致有問題。如果真有人吃裡扒外,私下在勾結‘金老鼠’,八成是在第二號倉庫方面!”
杜剛引咎自責地說:“問題確實出在第二號倉庫方面,這個責任我應該負責,絕對要查個水落石出的。不過,真要是我們自己人出的問題,就絕不止一個人,因為我那裡的人並沒參加偽裝那十幾塊金板的工作。所以我認為,要查就查個徹底……”
此言一出,可惱了負責偽裝那十幾塊金板的林仲達,他是個老粗,當即沉不住氣地忿聲說:“老杜!你別他媽的指和尚罵禿子,偽裝金板是我負責的,這次的事除了老闆和範經理之外,只有我和參加工作的兩個弟兄知道。老闆和範經理當然沒問題,你是不是在懷疑我們三個人?!”
杜剛未及解釋,範強已介面說:“老林,你說的還不完全,知道偽裝金板這件事的,至少還有陳廣建和胡奇呀!”
他似乎跟胡奇有著成見,只要抓著機會,就絕不輕易放過,馬上把胡奇也扯上了。
但昨夜胡美姬施出渾身解數,在薛元福身上已下了一番功夫,使他愛屋及烏,因此他袒護說:“海景號的船長和胡奇絕不會吃裡扒外,這兩個人我絕對信任他們。真要是我們自己人走漏的訊息,那就是老林帶上船去裝置艙板的那兩個混帳東西!”
林仲達把胸脯一拍說:“我負責去查明!”
這老粗是說做就做的,當即就準備離去。
範強卻阻止說:“慢著,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如果真是他們的話,這次我們不妨將計就計,就利用他們走漏風聲,好讓‘金老鼠’知道我們決定再把黃金運往日本!”
薛元福點了點頭說:“這倒也是個辦法,我們就決定答應姓楊的十天之內交貨,細節回頭再研究。現在在場的只有我們這些人,關於這次的決定,應該不致再走漏訊息了。如果‘金老鼠’再事先知道我們的計劃,那就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