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跟楊少康談正事。
範強更是插不了嘴了,他敬陪末席,默默地在沉思著。思維裡忽然升起一個疑問,那就是坐在他對面的這個楊少康,究竟是什麼人呢?
當初是個從東京來的走私集團負責人,找上門來跟範強談的,最後由薛元福親自決定,同意接受了這筆交易。
經雙方協議,由日本方面先付三分之一的訂金,黃金運到日本交貨後,餘數再一次全部付清。價格則是按兩地金價的差額,在可獲的利潤中各得一半。也就是薛元福這方面,把利潤加在香港的金價上,成為他實得的數目。
薛元福這方面只負責把黃金運到日本,由對方直接上船提貨。至於如何偷運上岸,或者是被海關及警方查獲,完全與他無關。所以擔的風險並不太大,僅只負責在海上這段航程中的安全而已。
只要黃金交了貨,找買主脫手也是對方的事,所以薛元福認為這種交易不但有利可圖,而且絕對萬無一失。
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突然出現了個神出鬼沒的“金老鼠”,竟使他接二連三地在海上遭到攔截,以致損失好幾批黃金!
現在這個自稱日本方面派來的“代表”,他們從未見過,僅憑他自我介紹,難道就能完全相信?
萬一是冒充的,或者是港日兩地的警方人員,企圖混進他們這非法組織調查,豈不……
念及於此,範強忽然靈機一動,故意試探地問:“楊先生,關於我們一再延誤,未能如期交貨的實際情形,你們日本可會聽到什麼風聲沒有?”
楊少康回答說:“外邊到沒聽到什麼風聲,我們只是聽貴方的人說,好像是在海上遇上了海盜……關於這一點,我們老闆倒有點懷疑,因為憑貴方的人力,偶爾出次把事,那也許是一時疏忽大意,以致措手不及。但事實上是接二連三地出了事,難道你們無法防範?”
薛元福強自一笑說:“不瞞楊先生說,那海盜頭子的外號叫‘金老鼠’,是個詭計多端,而且神出鬼沒的人物。他每次都以不同的方式下手,所以令人防不勝防,不過,現在我們已經決定不惜任何代價和手段,全力來對付這傢伙,所以才有絕對把握,這次能在十天之內如期交貨!”
範強趁機問:“楊先生的意下如何?”
楊少康猶豫了一下,才笑笑說:“能這樣的話,自然是最好,其實我們也不願意另外找門路。這種買賣最怕走漏風聲,除非迫不得己,接觸的人越少就越安全,假使貴方真有把握能如期交貨,那我們也犯不著多此一舉,再去找其他方面打交道呀!”
薛元福不禁振奮地說:“好,我們就一言為定,十天之內如果我們交不了貨就以當地的金價,賠償你們的全部損失!”
“那倒用不著,”楊少康置之一笑說:“反正我們雙方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如果這次的貨不能如期運到,賠償倒可不必。不過我得把話說在先,萬一再出事……”
沒等他說完,薛元福已斬釘截鐵地說:“兄弟做事絕不拖泥帶水,到時候如果貨交不出,你們儘管另找門路,我們絕不反對!”
胡美姬舉起酒杯,嫵媚地笑說:“元福,你別隻顧談話,多敬楊先生幾杯呀!”
薛元福哈哈一笑,舉杯說:“來,我們大家一起幹!”
於是,四人又繼續開懷暢飲起來。
他們的正事已談妥,自然得聊點輕鬆的,胡美姬忽然興致勃勃地提議:“元福,楊先生是遠道而來,又很難得來香港一次,我們不能只為他接個風就完事,總得盡點地主之誼,回頭就請楊先生到夜總會去玩玩吧!”
薛元福雖然心事重重,但她既已提出,只好表示欣然同意。
這頓飯一直吃到將近九點鐘才結束,四個人整整喝了半打香檳,大家都有幾分醉意,便離席到客廳去喝咖啡,等候胡美姬回房重新打扮。
正在這時候,胡奇突然匆匆趕來,一見生客在場,忽向薛元福使個眼色說:“董事長,我有要事向您報告……”
範強立即起身說:“董事長要陪客人,有什麼事告訴我吧!”
胡奇不便當著楊少康面前貿然說出,只好跟範強來到飯廳。把正在收拾殘席的兩名女僕打發出去,始輕聲說:“今天一早,我就去了九龍,在那邊馬不停蹄地各處奔走。累了一整天,總算有點收穫,查明‘金虎幫’今晚十二點鐘,有一批黃金要在筲箕灣的阿公巖外海邊裝上船,然後偷運到日本去……”
範強不屑地說:“老闆要查的是‘金老鼠’,以及他跟‘金虎幫’是否有關,誰讓你去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