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榭看了他一眼,皺起眉頭,身體弓了起來,似乎是想不顧咒式,站起來去阻止花鬼。
然而在他還沒有付諸行動之前,卻聽到從咒式圈中心傳來天瑾的一聲尖叫,中心的劍,以及咒式圈內的鑽石砰砰砰砰炸了個粉碎,金銀片符也變成了粉末,咒式圈的中央轟然塌陷,螺旋狀向四周迅速蔓延。
首先掉下去的是天瑾,然後是她對面的霈林海,羅天舞、蘇決銘、樂遂幾乎是同時掉下去的,東崇和東明饕餮、公冶掉下去的時間比他們晚一些,不過也只是幾秒鐘罷了。
雲中榭是最後一個掉下去的,因為在他下面的地面開始塌陷的那一剎那,花鬼放棄了已經毫無意義的護罩,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鬼門的混亂氣機消失,但咒式圈留下的塌陷之處卻出現了強勁的吸力,不知通往何處的空間,像黑洞一樣吸附著四周的東西。
花鬼被雲中榭的體重和洞中的吸力牽引,整個人趴到了地上,左手伸入圈中,死死地拽著他不放。
花鬼的左手從手臂一直伸入圈中,一根根浮起了粗大的青筋,像鎖鏈一般浮凸起來。他的臉色忽青忽白,似乎有什麼讓他異常痛苦,連手也開始震顫起來。
“言字契約啊,花鬼。”雲中榭微微地笑了。
這個洞裡是其他的空間,也算是學校之外的領地,因此他探出的肢體的言字契約才會啟動。
“你還有力氣說話不如……想辦法上來!”雲中榭笑著搖頭:“不行。”“為什麼!”“如果我上去,那你一定會死。”“胡說——”
“這裡是另外一個空間,你雖然沒有整個人都出來,但是這隻手上的言字契約已經啟動了。如果我硬要用你這條胳膊上去,你一定會掉下來,然後被言字契約絞殺。”
“那不可能!”“花鬼。”“快點上來!”雲中榭笑笑,更用力地握了握花鬼的那隻手。
“如果那時候我不是那麼貪婪的話……就好了。真抱歉。”他的手驟然發出光來,花鬼只覺得手心一滑,雲中榭的身體已經掉了下去。
“雲中榭——”失去了手中的東西,花鬼的左手立刻被那個詭異的空間給彈了出來,他在地上滾了幾滾,握著手腕昏了過去。
塌陷只侷限在大咒式圈的部分,吸走的人也只限於大咒式圈之內,當最後一個人也掉下去之後,塌陷的空隙便又補了回來,就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霈林海睜開眼睛,閉上,又睜開。
背上很痛,他的脊樑骨說不定被打出裂縫了。渾身的肌肉大概也沒有好的了吧,全身都痛得要死,這種情況就和上次特訓,被樓厲凡從山上踢得滾下來,接著又遭到毒打的感覺差不多……
不過這不是重點。
他再次閉上眼睛,用手揉了揉,再睜開。
“怎麼會……是做夢吧……那個……”他猛地坐了起來——全身的骨骼和肌肉發出了一聲悲鳴,他差點又倒回去。
他現在所在的是一個奇怪的地方。
天空是綠色的——很噁心的那種綠,還帶一點黃色;大地是黑色的,這倒沒什麼,也不是沒見過黑土地,問題是它的黑是黝黑黝黑的,還帶反光的那種。
他的右手前方有一個好像是海的東西,顏色是鮮紅的,就好像血一樣;天空上掛著一個和海水同色的東西,圓圓的,不太亮,大概是太陽——或者是月亮?
羅天舞、蘇決銘、樂遂、公冶四個人像疊羅漢一樣,撂在不遠處的石頭上;東崇和東明饕餮在他的腳邊,東崇的一隻手還抓著東明饕餮的領子不放;雲中榭倒在距離他們較遠一點的地方,攤開的右腕上有一個清晰的抓痕,不知道是在哪裡受的傷。
一、二、三……少一個……天瑾!天瑾呢?
霈林海忍痛爬起來,站在像蜂窩一樣的礁石上四處尋找,終於發現穿著白色裙子的她,躺在黑色的沙灘上,只不過大半個身子都被一塊石頭給擋住了,所以他才沒看見。
他跳下礁石跑過去,將快被漲潮的紅色海水淹沒的她抱了起來。
離近了才發現,雖然這個海的顏色和平時所見不同,但那裡面還是有生命的,證據是他看到了幾條長著鉗子的蛇從黑沙裡鑽出來,匆匆竄到了海里去。
“這……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對了……除了顏色不對之外,這裡好像還有什麼地方不太正常……
霈林海四處看了看,當他發現海浪正一波一波拍打岸邊時才想起來,這裡沒有聲音!有風,有海,有生命,但是這裡沒有聲音!海上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