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書進去!若是宋人再有敢協助岳家軍者,城破之日,城中雞犬不留!”
撒離喝回營中,見滿營傷兵,皆為岳家軍勁箭透甲所傷,眼下死傷已經近五千,猶未能踏上汾州城頭,如何不怒!
次日,辰時剛過,牛皋得報,城外金人已經大舉列陣,眼看將要攻城,不由得火起:“這班金狗殺得還不夠多?這等時辰即來送死?”
其實也難怪牛皋火大,近日攻防之間,岳家軍守城兵馬已經摺損了千餘好手,今日若非城中百姓自發上城助守,或者西門處傷亡還將大增。即使如此,上城防禦的百姓也因為兵甲不完而傷亡了百餘人。
辰時列陣完畢,那金人豈非丑時二刻即已經開始集結?
城頭上,岳家軍早已經嚴陣以待,警訊徹夜不息,城頭火光將城牆下照得有如白晝,只怕金人偷城,此時天已大亮,早有數千軍民在城頭堅守。
“牛爺!金狗又是這般作賤宋人!”岳家軍與城中宋民遙望南門外光景,目眥欲裂。
南門外,千餘宋民,老弱婦孺皆有,被驅趕在金軍陣前,緩緩往城門推進,陣中哭聲震天,呼娘喊兒不絕於途,金騎縱橫驅趕,每過一名宋人身側,便是長鞭揮出,將宋人抽得血肉淋漓,大聲慘叫,或者從婦人身上抽下大片衣衫,雪風中衣不蔽體的宋人凍得顫顫巍巍,卻不敢停步,直逼往城牆之下。
“城中宋人聽者:若再不獻城出降,便將這一眾宋人都殺了!”
城下有囂張的通譯立馬眾婦孺之後,高聲叫嚷,城頭上下,眾皆黯然,這聲音卻傳得清晰之極。
牛皋在岳家軍中,卻是攻城地時候多,守城地時候少,這般情形此前也遇到過,卻是由岳飛主持大局,或者暫避敵之兵鋒,以免多傷宋人,或者以快騎高速出擊,將宋人與敵陣隔離開來。但眼下輪到自己當主帥了,面對這等艱難選擇,卻是難以決斷。
“牛爺!該當如何?”眾軍紛紛不安起來,近旁的將校們已經開始催促牛皋拿主意。
牛皋此刻衣甲未整,卻是腦中一片空白,面對哭泣的大宋子民,不曉得應該如何下這道軍令,直急得腦上汗溼鬚眉,瞬即變得冰冷!
“射!”牛皋手足顫抖之下,眼見城下敵軍已經不能再近了,終於怒吼:“先將押陣的金狗射個乾淨!一個也莫留!”
城頭上箭如雨下,離宋人大隊最近的數百金騎立即被箭雨覆蓋,慘叫聲大作,此番卻是輪到金人遭殃了,那宋人通譯更是道當其衝,本來軍中文吏披甲就不太完整,加之離城太近,不曉得城頭上會如此下狠手,當下被射得有如刺蝟一般。
撒離喝在陣後見此情形,大失所望,嘆道:“此寇非尋常可比,放箭吧!”
身旁眾孛堇還在猶豫間,撒離喝補了一句:“先殺了一眾宋人!”
霎時間,金營中也是箭如雨發,卻是先將近城的一眾宋人婦孺射死大半。城頭上眾大宋軍民皆是暴怒,殺聲大漲,這一日的苦戰拉開序幕,只是金人損傷更多,城頭戰意更堅。城牆上下箭如飛蝗,飛石如雨,殘肢斷臂不時拋飛而起。
此時,數十里外,狄青墓前,楊再興為大宋神將祭奠完畢,終於上馬,大喝道:“眾位,昔日狄大人在此間,夏人不敢東窺,如今金狗竊據大宋河山,屠戮大宋子民,若吾輩不能驅除金虜,光復河山,有何面目以對我大宋神武無敵地狄大將軍!諸軍今日即隨某家進擊,殺盡汾州城外金狗!”
“殺盡金狗,盡復河山!”
山谷中應聲如雷,嶽雷、高林等輩熱血賁張,怒吼聲中,率隊徑發汾州城。
平遙城外,密林深處,孫恩、李琪躍馬而出,身後蹄聲動地,兩萬潞州步騎緊隨其後,孫恩在隊首大叫道:“諸軍聽令:牛將軍已經在汾州獨抗金狗五日,今日該吾輩殺金狗了,殺!殺!殺!”
“殺!”
林間殺聲大作,十里之內鳥獸避跡。
一日之間,南、北共五萬岳家軍齊齊殺向汾州城!
西川和尚原,殺金坪關牆上,大宋使相、節度使、御前軍都統制吳大人佇立城樓,旁邊一員黑麵大將問道:“大哥,金狗關中兵馬盡集河東,與岳家軍相抗,川中大軍久候於此,何不趁機取了關中?”
………【第二百二十章 完顏亮變節,嶽二爺破陣。意外!】………
吳聞說,苦笑道:“自吾兄之死,川陝兵馬盡屬御前,不得朝廷中樞之旨,不敢妄發一箭,諸兄弟與咱家為大宋防禦關中金狗有年,豈不知此乃千載一時之機?若能夠佔得關中,便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