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金夫人搖頭:“府裡不能沒個主事的人,你還是安心照顧好府裡的事。”
“那……好吧。”柳文昭一臉的無奈。隨即,又小心的試探道:“這樣也好,讓元寶和玉麒麟回來,萬一太后看破代嫁之事,姑媽把玉麒麟推出去,說自己完全是受騙上當便可……”
“從沒有什麼代嫁的事,也沒有什麼玉麒麟,在太后面前,她就是江曉萱。”金夫人有些不悅的打斷柳文昭的話。
“姑媽,這……”柳文昭大驚。
金夫人深吸一口氣,朝柳文昭走了兩步,壓低聲音,盯著他道:“我不說,你不說,元寶和麒麟不會說,顧大娘和我兩個貼身婢子也不會說,這事就不會傳到太后耳朵裡。”
柳文昭拼命壓抑住心中驚愕的感覺,平靜的道:“文昭自然會嚴守這個秘密,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此事關係到姑媽安危,關係到整個金府的安危,還求姑媽三思而後行!”
“無需多言!”金夫人說罷,便快步走上了馬車。
柳文昭一直站在門口送行,直到馬車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臉上才漸漸浮現出對金夫人的震驚與失望。
他滿腹鬱悶焦躁的走回府中,卻沒想到,剛走到自己的院中,柳倩倩便板著臉迎上來,劈頭就問:“你現在滿意了?”
柳文昭愕然:“我滿意什麼?”
“你還裝?”柳倩倩眸中含淚,憤然道:“元寶哥哥走了,這裡就都是你的天下了,這不是你期待已久的嗎?”
“你在胡說什麼?”柳文昭拂袖怒道:“元寶出走,是他被那個女人迷住了,關我什麼事?”
卻不料,柳倩倩竟然冷冷一笑:“哼,你瞞得了姑媽,瞞得了金府上下,可你就是瞞不了我!”
“你這丫頭瘋了嗎?我瞞什麼了?”
“你敢說這一切不都是你精心設計的?你就是處心積慮要把元寶逼走,讓他離開金府,你一直在等這一天。現在你終於得逞了。可是,元寶哥哥到底是我們一起長大的兄弟,你怎麼能做出這樣卑鄙齷齪的事,你還有沒有一點手足之情?”
“住口!”柳文昭臉色鐵青的抑制住自己動手打她的衝動,“我做這一切是為我自己嗎?你把他當兄長、在他眼裡你我都是寄人籬下的下人!我柳文昭一日不為柳家重振門楣,我們兄妹一日抬不起頭來!”
“我就要說!”柳倩倩不管不顧的繼續道:“我恨你,我恨你逼走了元寶哥哥!他要是不回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你!”柳文昭咬牙抬手。
“你敢!”
柳倩倩仰頭瞪著他,倔強的目光,深深刺痛了柳文昭的心,他緩緩的將手放了下來,聲音柔軟的喊道:“倩倩……”
“我恨你!”柳倩倩搖著頭,扔下最後三個字,氣鼓鼓的快步離去。
看著那漸漸遠離自己的身影,柳文昭知道,她的心,也漸漸的遠離了自己。
“雖然是您親妹妹,可不是跟您一條心啊。要不要把她關起來?”阿貴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柳文昭卻是看也不看他,只是篤定的道:“誰都不能擋我的路。嚴加看管,從現在起。不能讓她出金府半步!”
“是……”阿貴應聲,隨即道:“剛才夫人親自出馬去找金元寶了,真是想不到。”
“我千算萬算,卻疏忽了女人的瘋狂。一個作為母親的女人,當她發起瘋來,是什麼都幹得出的,為了金元寶。夫人不惜把自己的命和金府上下百來號人的命,都押上去了。”
“公子,實在不行。那就……”阿貴做了個殺的手勢。
柳文昭搖搖頭:“上次你派人追殺金元寶他們一行,半途被夫人派出的人截住,夫人對此事已有戒心。夫人之所以敢去找金元寶,也是因為一路上都已作了部署。事到如今。我們若再魯莽行事。只會暴露自己。”
“那怎麼辦?”
柳文昭眉頭緊鎖,心中也是暫無對策。
***
斜陽西下,燈火漸明。
一輛馬車停靠在了路邊的客棧外,卻是沒有人下來。
隨即,一個黑衣的武士從客棧後繞行而出,快步走向馬車,半跪在車邊。
車窗簾這才拉開一角,露出了金夫人的臉。
“稟夫人。都查清楚了,他們四個都在前面的福興客棧”
金夫人點點頭:“把客棧周邊的路都封了。我們現在就過去。”她抬頭看了看客棧最頂樓的一扇昏黃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