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時楚天歌就已經在巷子裡了，四嬸的話她只怕聽了八九分，這是說四嬸剛才說的那些話是捕風捉影無事生非。幾個人想笑又不敢笑，只嘆這讀了書的人就是會說話，直叫人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四嬸臉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黑，簡直像開了顏料鋪子。氣得雙唇發抖，偏一個字說不出來，只一雙三角眼狠狠地瞪著楚天歌。
楚天歌卻似瞧不見，仍舊笑呵呵的。恰楚德睿的老婆端了口杯出來刷牙，才笑著和眾人告辭，飄然離去。
雖然出了一口氣，楚天歌心裡仍舊不好受。她今日佔了口舌便宜，他日那婦人必定變本加厲。不過嘛，她這也算是殺雞儆猴，雖然效果不算好，但村裡也不全都是愛嚼舌的人，只要別人有顧忌，這些傳言必定會慢慢消散。
楚德睿的老婆也是在屋裡聽見了楚天歌的聲音才出來的，兩人一起進了屋裡。
“你還是個姑娘，別和這些人逞口舌之利，別人要說閒話的。”
楚天歌雖然不怎麼喜歡她，卻也知道她這話是真為她好。做姑娘的，就該嫻靜溫和，伶牙俐齒不招人喜歡。
今天她便是什麼也不做，裝作沒聽到，過一段時間，這些謠言也會慢慢沒了。但是她要是什麼都不做，只怕幾天都要睡不好覺。還是點了點頭，說：“我知道，”又說：“那邊要開飯了，您趕緊洗了過去吃飯。”
回去的時候臉色就不大好看，小姑媽就拉著她問：“這是怎麼了？你侄女做滿月，你還不高興？”
楚天歌才擠出笑來，說：“誰說的？一個個的都生的兒子，我正想個侄女呢。”
笑了會兒，心情倒真好起來。
吃飯時，小姑媽就硬拉著她坐在她身邊。這麼多侄兒侄女，小姑媽一向最喜歡她，家裡人也都是知道的，都笑說她們姑侄感情好。
中午是便飯，只十個冷盤，男人們愛喝酒的也喝兩盅，女人們就直接端面上桌吃。
飯後又擺上牌桌，小姑媽拉著楚天歌，非要她和莫芳華湊桌。
“我們幾個打家班子。”
二媽正湊牌桌不得團圓找她，過來聽見這話，就說：“你去給我陪客，他們小的你讓他們自己玩，你湊個什麼熱鬧？”
一陣風地拉著人走了。
莫芳華表姊妹說了沒兩句話，楚天涯和一個二十幾的婦女又過來。
“這是秦欞的嫂子，不怎麼會打牌，你們陪著她玩玩。”又喊楚天雪。
楚天歌就伸手，“拿本錢來。”
二媽是早和楚天雪說好了，要她陪秦欞的嫂子，見著人在這邊，不等楚天涯叫就過來了，正聽見，一把拍下她的手，說：“這裡就你錢多，還找人要本錢，你也好意思。”
按說是嫂子陪嫂子，只是明麗娜診所裡總有人來喊，大嫂又不在，剩下的幾個表嫂都是打牌高手，自然不能叫來陪這位生手，就只好拉上楚天歌和莫芳華她們姐妹了。
“是他說叫我陪客的嘛，那自然是他出錢，我還沒要勞工費呢。”叫楚天雲幫她拿錢。
打到開晚宴，結果是秦欞的嫂子一個人贏了，下來桌還十分不好意思，最後一局的錢怎麼都不肯收。
若是推辭太過，未免顯得小氣，也讓對方尷尬，幾個人就又收回來，楚天雪勸解道：“這個東西就是憑個運氣，你今兒火氣好，擋都擋不住。”
莫芳華私下和楚天歌說：“別是二舅媽弄錯了，她是個高手吧，我看她打牌挺厲害的。”
楚天歌和楚天雪是真的半吊子，說會她連色子都不會看，你說不會吧，她又知道怎麼贏牌。剩下她們三個未嫁的表姐妹，莫芳華的牌技最好。今天打得有點大，雖說三個人都輸了，但她又輸得最多，從頭到尾，幾乎沒開和，差不多輸了一千塊，也不怪她心疼。
四姑媽知道了，就給了一千莫芳華，又訓斥她。
“別瞎說，畢竟人家第一回上門，都是玩個開心。”
二媽也知道了，拿了一千塊錢過來要給莫芳華，四姑媽就說她。
“打牌這個事，輸贏本是常事。你莫做這個事，醜。”
二媽也知道四姑媽不缺這個錢，姐妹五個，她算是過得好的，便收回了。
“她也是不好意思，下了桌上去看秦欞，還和秦欞說，她一個做嫂子的，還贏妹妹的錢。”
這是解釋，也是表明，秦欞大嫂真是生手，今兒贏錢確實是火氣好。
莫芳華也就是隨口抱怨一下，並不是輸不起的人，見她媽媽和舅媽這樣，反而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