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這個決定,又忍不住撓頭,“那我不是還要去做旗袍,這大冬天的……”
旗袍啊,那是貼身穿的東西,她得裡裡外外脫多少層才能量準尺寸,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冬天的,還有人做旗袍麼?
“明天我陪你去吧,我知道一個店,他們家的師傅做功特別好,而且,他們家只做旗袍。”居然是于敏華。
她強調了只做旗袍,可見師傅的手藝是真的很不錯,純粹做旗袍,也能生存下來。
“好,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感激的話,楚天歌重生後決定對待朋友時不說太多,省得把人說生分了,記在心裡便好。
“你平時就是太客氣了。”卻是鄭妮兒說的,于敏華也笑著點了點頭。
“我以後一定毫不客氣。”楚天歌有些無奈,原來她改了這麼多,她們還是嫌她太過客氣了,那以前她的朋友該是怎麼樣的感受?也不怪她的朋友那麼少了。
第二天,下午的課一結束,兩人連寢室也沒回,就直奔校門。沒想,剛到樓下,就見一輛計程車停在門前,裡面的人正下車,兩人倒省了好些路。
楚天歌並沒想到,于敏華帶她去的位置不止偏,而且一看就是古建築。
下了車,穿過一道小巷,眼前豁然一變,路不再是水泥路,是江南水鄉的青石板路,各處都是粉牆木門,黛瓦飛簷。楚天歌認不出到底具有哪個時代哪個地方的建築,只覺著一股古老的氣息撲面而來,猶如穿過了歷史隧道一般。
于敏華直接帶著楚天歌走至一扇虛掩的黑漆大門前,門上獸頭門環,獸頭黑漆漆的,圓環與獸頭銜接的上半部也是黑漆漆的,唯獨下部分卻鋥亮,一看就知道這是長期用手觸控的緣故。門楣上掛了一塊黑褐色的匾,依稀能看見木紋,該是沒有塗漆,上面陰刻了四個隸書大字,楚天歌一個也不認識。東邊門環下面掛著一個形狀古樸的牌子,上面寫著“正在營業”四個花體字樣。
于敏華上前拉開門,就見裡面還掛了一層簾子,簾子是白底青花的棉布所制,頗有些重量,北風吹來,竟也未撼動多少,這回,不等於敏華動作,楚天歌捏了簾子一邊就掀開,不出她所料,簾子裡絮了棉花。簾子才掀開,一股暖氣撲面而來,忽冷忽熱,臉上裸露在外的面板不由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一個年約三十歲的中年婦人正在飲水機旁倒茶,聽見響動,回頭笑著說了聲歡迎光臨,又衝西間喊了一聲。楚天歌見她穿著錦緞小襖,袖口和腰間隱約有繡花紋樣,下身一條黑色大腳長褲,腳上也是一雙錦緞繡鞋,長髮盤起,簪了一根琉璃簪子,戴一副瓔珞耳環,長長的穗子垂到肩上,別有一番氣韻。便以為她是老闆,悄聲問了于敏華,才知是店員。
只看這屋裡,半點也想不到是做衣裳的地方,光溜溜的只有四張桌子,北面也開了一個門,和大門一樣,掛了一副白底青花的簾子,密不透風。東西兩面牆靠北對開了一扇門,各掛的是一副青花短簾子。
東北的那張桌子坐了兩個中年女子,正翻看著一本十六開印刷精美的書,兩人就對著她們尋了西北的那張桌子坐下。
不多會兒,從西間出來一個略高挑些同樣打扮的中年婦人出來,不過頭上插的是一根銀葫蘆拖著穗子的簪子,卻戴一副琉璃耳環。出來就熱絡地和楚天歌于敏華打了個招呼,就和琉璃簪子的婦人一起倒茶,琉璃簪子端了兩杯往東北那一桌去,銀簪子就端了兩杯到楚天歌兩人的桌上,一邊就問:“兩位是要做旗袍?”
楚天歌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袖口的繡花,就沒聽到,于敏華代為說了,又問是做無袖的還是有袖的,長的還是短的。
銀簪子的手收了回去,楚天歌才驚醒過來,忙說:“大冬天的,自然是做長的,長袖的。”
銀簪子就從桌子下面拿了一本圖冊出來,“您先看一看,這是我們這一季的新樣子,裡面還有樣品,您也可以試一試,也好知道哪樣更適合您。”
若都不滿意呢?楚天歌沒去自討無趣,做銷售的人,都有一張巧嘴,無論你怎麼說,她都能給出一個好聽而又令人挑不出錯的答覆來。
兩人翻開圖冊仔細看起來,甄選了半天,選了三個款式出來。
一件月白,一件鵝黃,一件淡綠,都是淨面的。楚天歌趁著銀簪子去拿衣服,就把冊子又往回翻了幾頁,找到那件黑色的,就抱著冊子進了西間,拿到銀簪子面前,說:“等會兒把這一件也找出來我試試吧。”
試衣間和西間一前一後相連,佈置也與別處不同,沒有用簾子,用的是屏風,裡面一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