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向來如此,母憑子貴,若是叫她生下了個兒子,這還不叫她翻了天去?
再加之,也不知是誰先傳出來的傳言,說是皇上有意要封那賤人肚子裡八字還沒一撇的孩子為太子。只要確定她生的是個兒子,就立為太子,悉心培養,若是女兒,便給其所有的榮華富貴,讓她成為這世上最尊貴的公主。
傳言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自然有許多人當真。所以,老皇帝的母妃便下手了。買通了寧王母妃身邊的丫鬟,在她的吃食裡下了毒。
但誰也沒想到,那毒下了後,寧王的母妃一點反應也沒有,根本就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老皇帝的母妃以為是那丫鬟臨時反悔,不忍背主,一氣之下還暗中處理了這丫鬟。
可是,到了臨產期時,寧王的母妃,她肚子裡懷著的這個孩子也絲毫沒有要降生的跡象。
明明獨自已經鼓脹如球,卻偏偏沒有要生產的感覺。找了宮裡所有的太醫瞧了,卻發現,她肚子裡孩子的氣息雖微弱,卻確確實實的活著。
就如此,她懷了一年零七個月的孩子後,突然感覺自己要生了,隨即便生下了瘦弱的寧王。
孩子平安無事的生出來了,且除了瘦小一些外似乎也沒什麼毛病。生產那日,天上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就連皇宮的某座宮殿的角簷都被雷劈下來一塊,所以宮裡漸漸有了寧王這般出生的景象,不是禍國妖孽,就是天選之人。
寧王的母妃被流言纏身,之後宮裡又發生了幾次意外,死了兩個人。加之有人可以引導輿論,其結果就是寧王的母妃被當作是妖孽,最後被皇帝下令處死。
當時的寧王才幾歲,堪堪懂得點兒人情世故,也只是一點點而已,這還有賴於宮裡的孩子早熟。
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母妃在某一日清晨被宣紙的姑姑拖出了殿門,給了她一杯毒酒,用他的性命威脅她自我了斷。不僅如此,父皇為母妃羅列的罪名寫滿了一卷布帛,他哭著喊著,也阻止不了被拉開母妃的懷抱,他眼睜睜看著母妃在眼前死去。
那之後他越發的膽小,有時候就就連一些奴才也敢給他鬧臉子看。
他一忍再忍,被欺負的狠了就夜裡躲在宮殿裡哭,卻從不敢反抗。
直到有一日,膽大的奴才欺人太甚,踩碎了他親手為母妃刻的木碑。
所以他腦子一充血,一片空白,待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奴才已經倒在腳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他手中,握著一個燭臺,燭臺的上頭,蠟燭已經被他扔掉,尖銳的部分還滴著血跡。而燭臺下頭也被鮮血染紅,邊緣處還掛著一些黃的白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黏糊糊的看著難受。
可以說,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寧王根本沒有任何殺人時候的記憶。當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對方已經斷了氣,再也無法欺負他了。
但是,那種感覺很奇妙。雖然他想不起發生了什麼,可身體的感官就是告訴他,殺人的那一瞬間,是一個很奇妙的過程。
於是,鑽了牛角尖的寧王再往後的一個月內開始斷斷續續的回憶起了他殺人時的景象。
暴力、血性、殘忍。但是叫人興奮著顫抖不已。
他開始愛上了這種感覺。
特別是在他再出現在人前時,那些平日裡欺負取笑他為樂的人突然像是見到了鬼一般顫抖、恐懼,他就越發愛上這樣的感覺。
原來,讓人害怕是如此的有優越感。當那一日,這些欺負他的人親眼看著他用燭臺的前端刺向那個該死的奴才,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刺,直刺到對方的衣裳被鮮血染紅,然後他又開始用燭臺的底部擊打那奴才的腦袋……
他將那張猙獰可怖的臉砸的血肉模糊全不能辨認其面目,他看著所有人敬畏他的神色,心中莫明的舒爽。
於是,這拉開了他兇狠殘暴殺人不眨眼還不留全屍的序幕。
他在宮裡也成了人見人怕的角色,不僅僅是那些奴才,那些妃嬪和皇子公主也同樣如此。
他變的更加孤僻而沒有朋友,但他覺得無所謂,他覺得無比的充實。
那些廢物怎配跟他做朋友?
他只需要殺人、殺人、不停的殺人,將所有的強者踩在腳下,讓所有的人只看他一眼就覺得恐怖害怕。他喜歡這樣的感覺,尤其是人之將死時的那種恐懼,簡直可以說是他的精神食糧。
也或許因為它的這一改變。皇帝竟然開始欣賞他的殘暴。他不再對這個兒子不聞不問,相反,他給他足夠的資源,傳授給他皇族蕭家最頂級的功法之一摧心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