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大的笑話。
一個明明該是相府嫡出大小姐的人。卻因為一個陰謀,被偷龍轉鳳。成了個在西北廝混的野丫頭。可悲的是,對方對此一無所知,還對她那個所謂的‘親生父親’抱有著崇拜之意。
後來她進了安王府,成了安王爺的側妃。同時,她與簡安之間的身份立場就此天翻地覆。
他並不愛安王,當初勾引安王也不過是為了她身負的重任。但是,當她知道她的任務是要破壞當時還未成親的簡安與安王之間的關係時,不知為何,她竟有一種狠狠的快感充斥心間。
她不曾與簡安同住一府,不是常見面,可是不知為何,簡安那一臉明媚如同春光的笑意,那一身飛揚青春的氣質,在她心中,卻變成了一種讓人厭惡的魔障。
她討厭看到簡安的笑容。討厭看她一臉無知的自由,討厭她揮舞著手中的槍,在戰場上無往不利的那份耀眼。雖然在世家眼中,簡安這種拋頭露面甚至從過軍的女子簡直是個異類,可不知為何,她就是打心底裡有些羨慕。而越是羨慕,她對她就越是厭惡。
所以,她賣力的勾引安王,讓安王對她迷戀不已,甚至吹了不少的耳旁風,將簡安說成了是一個虛偽自私的人。可是即便她成功的獲得了安王的寵愛,而簡安就等同於是一個被打入冷宮的怨婦一般,可她每次面對她,卻依然有著一種難言的自卑之感。
這個人是如此耀眼。所以贏不了她。
這樣的想法無時無刻的不折磨著她,於是她就更加的想要折磨簡安,讓簡安徹底敗倒在她的腳下。
但是那個女人,她從不肯低下高傲的頭顱。無論在安王府裡受盡了什麼樣的折磨,她依舊是那一臉不屈不撓不被任何人打垮的堅韌。明明在府中毫無地位,可在她面前,卻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安王妃。
她是正妻,她是妾。她是主,她是僕。
簡安用她天生自帶的華貴之氣狠狠的沖刷著她,讓她無時無刻不產生一種自愧不如的羞辱之感。
簡安死的那天,她是鬆了口氣的。她本以為一切的不愉之感都會成為過去,從此後她將再無心魔纏繞,也再也沒有一個簡安讓她自慚形穢。可是她卻驟然發現,那種不能解脫之感並沒有真正離她遠去,反倒是以一種意想不到的姿態更加深刻的烙印在心中。
簡安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個揮手,一個轉身。她笑,她哭,她手持銀槍在戰場上收割著一條條生命的英姿卻如同雕刻般刻進了心裡。
不是狼狽,不是痛苦,不是憤怒,不是解脫。
她的死,將她的美麗與高貴還有那自由不羈的灑脫狠狠的印在了她的心上,就像是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
“你不如她。”
“即便她已經死了,你依舊不如她。”
“你永遠不如她。”
這麼多年,她努力的壓制著這種時刻活在簡安陰影下的折磨,日子久了,她覺得總算可以淡忘一些什麼。
可如今,她看著方笑語這張與簡安完全不同的臉,卻將心中那個名為簡安的魔鬼又一次勾勒的更加清晰。不僅如此,那張臉似乎有了變化的能力,一會兒變成簡安,一會兒又是這個方笑語的模樣。
李素青的眼裡冒出了森然的殺機。
她想,簡安曾經再是高貴美麗,最終也死在了她的手裡。她能殺一個簡安,就能再殺一個方笑語!
她絕不要再體會那種時時刻刻活在某一個人的陰影下的感覺。在這世上,贏家有她一個就足夠了!
方笑語的感覺何其敏銳?她很快就察覺到了李素青眼裡那幾乎已經毫不掩飾的殺機。
她笑了笑,並不把那殺意當一回事。對她來說,李素青想要殺她不是什麼秘密,她都已經動手了,只是她運氣不好所託非人罷了。若她找的不是滄瀾海閣而是其他組織,或許她此刻已經等來了殺手,然後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可是,抱有殺意的又何止是李素青一個?李素青想殺她,她又何嘗不想殺李素青?
她敢對她動手,就得有承受她報復的覺悟。她方笑語當了九十九世的好孩子她當膩了。這一世,誰敢動她,她就敢跟誰玩命!
方笑語看著李素青那兀自陷入不堪回憶的模樣,那笑容中帶著幾分危險,道:“李側妃,不要著急,往後咱們有的是時間交流。但願你能為我帶來些樂趣。”
李素青聽到方笑語的話,才突然意識到,不必多久,這個方笑語就要嫁到安王府來了。可不是有的是時間交流?
李素青眼色微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