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方劍璋甚為鎮遠大將軍。揹負著整個北燕的生死存亡,卻在他坐鎮之時被人燒了糧食,這其中所要面臨的壓力,又何止是一點點而已?
皇帝不是傻瓜,自然能看出糧食突然起火一事定然有所蹊蹺。可他遠在京城,不知北燕的具體情況,除了乾著急以外,他不知還能如何才能保證北燕必然勝利。
皇帝將情況大致的說了一遍。果然幾乎是所有的大臣都一臉的愁眉苦臉。就連長公主也不由擔憂起了方劍璋的事情。
為將領者,打了勝仗那本是應該的。可一旦戰爭失敗了,無論曾經多麼的輝煌,多麼的勇武,這都將成為他們永生銘記的恥辱,除非用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來洗刷這恥辱。別無他法。
“令朕憂慮之事卻不止於此。流沙國此次出兵侵犯北燕本就不正常至極,朕懷疑其幕後有他國指使行事。而偏偏西北又來報,說是大周朝對西北也虎視眈眈,近來頻繁動作,恐其有詐……”皇帝故意頓了頓,暗中觀察著這些朝臣們的神情,隨即又道:“而朕今早才接到一道密報。大周於西北戰場上射箭一發,箭上繫著一張紙條,西北八百里加急將信紙送入宮中……”
皇帝手中突然便出現了一張有著亂七八糟摺痕的信紙。很顯然,這亂糟糟的摺痕就是皇帝看後氣憤而將之揉皺所致,後來又將其重新展開,才會有如今的模樣。
“敢問陛下,這信中可有說些什麼?”此時梅蒼雲家口詢問。他的問話幾乎是問出了群臣的心聲。
皇帝的臉卻又陰沉幾分,道:“信中提到,大周使者不日便到大承。屆時,將為他們的雲王求親,希望朕能將一公主嫁去大周,為雲往側妃。”
皇帝的語氣十分生硬,先不說大周如此狂妄,想要他嫁女不說,竟還是給一個老頭子做側妃,這簡直就是對他這個大承的皇帝**裸的蔑視。
而方笑語也適時的皺了皺眉。
若她記得不錯,她似乎曾聽皇帝提過雲王的年歲。已經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了,即便在大周身份地位顯赫,可卻想要迎娶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還是為妾,這如何能叫人無動於衷?
問題是,大周突然提出這種條件的時機似乎有些巧妙。
流沙國突起五十萬大軍,竟是打的北燕措手不及。先不說流沙國兵力如何,就是他們突然從何處找來的援兵,這已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的問題了。
而葉心柔卻坐在方笑語的身邊一步不離。即便是她身為公主本不該坐在此處,她還是堅定的依靠著方笑語的身邊而坐,這會讓她感覺到安全感。
大承沒有出嫁適合和親的公主已經剩下的不多了。八妹有與大裕朝的八皇子這個心上人,以她的脾氣,定然是寧死也不會隨意改嫁到。七姐身子又不爽利。其他的姐妹,不是已經嫁了,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就是還太小,還是在懷裡抱著玩耍的年紀,字不會被許配給人做她人的傀儡。能夠促成這頓和親的,大約也只有她是最為合適的,可她有心上人,並不願就此被綁上他人的戰車,賠上了自己的人生,去取悅她並不喜歡的男人。
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個七老八十的敵國老頭子。若真嫁過去,她未來的日子會有何等艱辛與痛苦,光想想便覺得可怕。
“朕猶豫非常。”皇帝沉聲道:“朕不願屈服在大周的淫威之下,可大周的威脅卻又如橫亙在朕心上的一道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朕縱然恨大周威脅於朕,朕也有心將這封信再原封不動的還回去,且還給予他們羞辱於朕百倍千倍的呵斥。但大周對西北之地咄咄逼人,又深知此時北燕與流沙國激戰正酣,他們威脅朕若不和親,便舉兵攻打西北。故而朕想聽聽眾卿家的意思,這親,和是不和?”
皇帝的表情看似憤怒,但眼底卻一片平靜。似乎他心中早有決斷,如此詢問,不過是想要窺知這些大臣的心思罷了。
方笑語心底開始尋思開了。
皇帝的意思,應當是不願和親的。
雖說大周國力強於大承,可畢竟已經敵對多年。
也有話說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特別是國與國之間的利益往來,往往可以犧牲一些小的東西,去搏一些大的利益,所以即便皇帝選擇和親,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只看利益是否足夠大罷了。
但大周的情況有些不同。
方笑語不得不承認,大周的這種入侵他過的法子九曲十八彎,若是處理的好的,往往也最容易迷惑人,很難被發現。
再加之大周在外一直都是以強硬的姿態對人,這樣的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