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皓月摸著下巴緩緩說道:“遼國此刻雖然看似虛弱,但遼國乃是遊獵之邦,除了本國的常備兵馬之外,尚有其他部族兵馬、渤海兵馬和燕雲的漢人兵馬。石塘敬割讓燕雲十六州之時,遼國便在燕雲之地建立了以漢人為主的軍隊,但漢兵在遼國素來地位不高,兵甲最差、糧餉最差、地位最差,我軍北進大部漢人兵馬應該會人心浮動,繼而歸降,寧州便是一個例子,所以漢兵不足為慮。遼國轄地廣袤,屬部有祖卜、回鶻、烏古、敵烈、党項等部族,這些部族也是一支不可小視的力量,從顏深入大漠之時,要儘量分化瓦解這些部族的聯盟。渤海國已亡,兵馬盡歸遼國,如今的渤海東丹王乃是耶律婁國,此人野心也不小,從顏北去若是能有機會聯絡到耶律婁國,亦可許以重利誘其反叛。本帥最希望見到的局面便是祖卜、回鶻、烏古、敵烈、党項等部族盡皆反叛遼國,耶律李胡起兵和耶律璟爭位,耶律婁國在渤海自立,一個四分五裂的遼國,便不能再稱為遼了!”
張從顏和劉逸軒對望一眼,都被徐皓月這宏大的構想所震驚。徐皓月又緩緩的說道:“不過有一個人必須除掉,有他在本帥的這條計策只怕是行不通的。”
張從顏略一思索說道:“是遼國北院大王耶律屋質?”
徐皓月站起身點點頭說道:“不錯,正是此人。這耶律屋質乃遼國宗室重臣,向來以賢明著稱。想那遼國皇太后述律平和耶律李胡起兵和耶律阮爭位,他都能勸服述律平和耶律李胡放棄帝位,足見此人能耐,有他在一切謀算都不可能成事。”
徐皓月走到兩人跟前接著說道:“我已經命方刃帶人潛入遼國上京,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刺殺此人成功,不過方刃回報,耶律屋質身邊扈從眾多,又多是他族人,急切間難以下手。從顏帶人北去,若是能見到此人,定要想辦法除掉此人。”…;
張從顏躬身道:“在下知道該如何做了。”
徐皓月躊躇道:“不過,假如耶律屋質僥倖不死,他還是見到了耶律李胡,那從顏你們就會很危險,所以一旦耶律李胡見到耶律屋質,不論形勢有多麼好,從顏你們都必須立刻離開祖州,不得拖延片刻,否則便會有殺身大禍。”
張從顏目光堅毅的點點頭說道:“在下明白其中利害,一定銘記大帥的話。”
徐皓月鬆了口氣笑了笑說道:“那個耶律雲述心機淺薄,看得出她對李逸有些好感,或許向她這樣的女人,對第一個打敗她的男子總是難以忘懷的,從顏可善加利用這一點。”
張從顏也笑了笑說道:“在下明白,所以大帥才讓李逸這些天都要陪著那耶律雲述。”
徐皓月輕嘆道:“遼國若能四分五裂,對我們中原來說最是有利,等我們收復燕雲十六州之後,也有時日穩固北疆,討滅殘漢、壓服南方諸國,到那時候便就不用再擔心遼國了。只是未達目的,本帥連屬下都要利用,是否有些太過卑鄙了?”
劉逸軒微微一笑說道:“在下倒覺得大帥這樣做,說不定會成就一段美滿的姻緣也說不定。”說罷三人忍不住一起笑了起來。
七日之後,派到東路傳書的童虎頭等人回到營中,帶回了柴榮的親筆書信。信上柴榮對徐皓月的這個計謀大加讚賞,命他速速辦理,又許他便宜行事之權,若是事情緊急之時可以不必報柴榮知曉,徐皓月便可自己拿主意。隨信柴榮附上一份和耶律李胡結盟的書信,以示明證。
徐皓月和劉逸軒、張從顏看完信後,都是大喜,又問起東路戰事,東路趙匡胤部已經取下益津關,守關的契丹守將終延暉也是主動投降,東路軍進展順利,至今未發一箭,已經取下一州一關了。
這幾日兵卒已經養精蓄銳,西部遼軍聽聞白甲軍在易州以南紮營,防禦重心果然移至岐溝關和易州。耶律雲述失蹤,易州刺史李在欽四處派兵尋找,在北上易州官道的樹林中發現了耶律雲述護衛的屍體後,李在欽便知耶律雲述被周軍所俘,倒是派人到了營中,希望以重金贖回耶律雲述,徐皓月也不拒絕,只推說贖金太低,開出了個五十萬貫的鉅額贖金之價。李在欽可沒有那麼多錢財,只得又派人遊說協商,徐皓月便派人和李在欽磨磨蹭蹭的談判,拖延時日,麻痺遼軍。
見柴榮已經同意自己的計策,徐皓月當即升帳點將,自己親率三千騎兵連同童虎頭、趙順平、陳子劍三將,即刻出兵奔襲飛狐口。又名張從顏、劉逸軒帶領大隊天明後拔營隨後跟進,在路上設下伏兵,只等著李在欽派兵來追之時伏擊李在欽部遼軍。
當日午後白甲軍三千騎兵一人雙馬飛馳出營,往飛狐口而去,而白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