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馬,在高平之戰後,柴榮就開始打造忠於自己的親軍,但侍衛司畢竟是新成之軍,人數不及殿前司,而且殿前司兵馬常年征戰,可謂是戰功顯赫,經驗老道。兩司兵馬雖然各司己職,但平日裡就有些不對付,殿前司的兵將們也怕侍衛司一旦羽翼豐滿便會取代自己的地位,是以兩司兵馬經常互相較勁。
徐皓月同時兼任兩司的最高副職,雖然可以監視和管控兩司兵馬,將兵變的風險降到最低,但也有可能變成兩面不討好的角色,想不到柴榮在臨終前給自己出了這麼大一個難題。
看到徐皓月有些遲疑,柴榮悽然一笑說道:“我時日不多,這件事非有你才能做成,而且有隻有你做,我才放心,你、你還有什麼顧慮麼?我知道你一諾千金,只有你答應了,我才能安心啊。”
徐皓月心中不忍讓柴榮心有掛礙,急忙拜服道:“末將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一句話雖然很輕,但卻是重逾千斤,徐皓月知道柴榮這是在逼著自己做出選擇,此話一出口,徐皓月知道今後莫說是趙匡胤要陳橋兵變他要阻止,就算是韓通和趙匡胤一起造反,他也只有硬著頭皮的頂上去,忠臣的帽子他是戴定了的。
聽到徐皓月答應了,柴榮總算欣然一笑,握著符玉清的手說道:“清兒,你和宗訓都要記著,徐將軍是可以信任的人,將來不論何時都要相信他,因為他答應過我了,便不會反悔的。”跟著柴榮喘息道:“元宜,我把她母子二人算是託付給你了,宗訓可憐從小沒了爹孃,清兒也可憐,年紀輕輕便要守寡,我只希望你能為股肱之臣,助她母子兩穩定朝局,不要讓她母子二人受苦了。”
符玉清忍不住哭了起來,柔聲說道:“陛下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宗訓的。”
徐皓月的淚水終於抑制不住了,從前他不明白劉備託孤之時,諸葛亮為什麼會哭得那麼傷心,原來這君臣之間除去了那些爾虞我詐的算計之外,也是有一股抹不開的情誼的,此刻他只覺得柴榮是以一個好朋友、好兄弟的身份在像自己託付後事,心中憋悶至極,只是管不住自己的淚腺了。
柴榮說完之後,已經到了最後的一刻,剛才他乃是迴光返照,才能說了這麼多話,此刻氣息漸漸的急促衰弱下去,口中喃喃的說道:“符兒,我來見你了,或許我那日神使鬼差的去拉弓,便是你在下面召喚我了,今日不用說這個朕字,真是輕鬆得緊,我這便來了……這便來了……”說到這裡已然氣若游絲,安然的閉上雙目,便好像入睡了一般,頭一垂倒在符玉清的懷中。…;
符玉清這一刻已經嚇得面色大變,紅腫的雙目淚水潸潸而下,撕心裂肺的大哭了起來。徐皓月則是怔怔的發愣,兩行清淚不住的留下來,眼前一片朦朧,他此刻好似身處及不真實的幻境之中,眼睜睜的看著五代之內第一明主死在自己面前,此時他已經承認柴榮便是第一明主,與他能活多久沒關係,徐皓月從內心之中已經收回了當日和趙匡胤說的話,柴榮雖然只在位幾年的時間,卻做了很多皇帝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沒有做到的事,就憑這一點,他便是一位明君!誰說的五代之內五明君?!
孫庭運走上前垂淚試探了柴榮的鼻息和脈搏,跟著躬身悽然道:“皇后娘娘節哀,陛下已經龍馭賓天了。”聞言符玉清更是大哭不止,旁人如何勸都不再管用。
近侍總管王寧喜大哭著轉出屏風向外面的眾人泣道:“陛下已經龍馭賓天了!”
屏風外眾人皆是拜伏於地,大哭起來,哭聲好像風一般的傳遍了紫宸殿內外,這個時候群臣也好、宮中侍衛也好、近侍宮女也好,都是大哭起來。
徐皓月拜服在地,喃喃的泣道:“柴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殺了耶律休哥替你報仇的!”
當晚大周皇帝柴榮在紫宸殿傷勢過重病逝,群臣以範質、王溥、魏仁浦、趙匡胤、韓通、徐皓月等人為首,便在柴榮靈柩前擁立柴宗訓繼位為帝,尊符玉清為皇太后一同扶所朝政。
當夜,符玉清哭泣著抱著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何事的柴宗訓便在群臣的建議下,以範質為大行皇帝山陵使,翰林學士竇儼為禮儀使,兵部尚書張昭為鹵簿使,御史中丞邊歸讜為儀仗使,宣徽南院使,判開封府事昝居潤為橋道頓遞使,以皇帝規制辦理柴榮的後世,並命王溥擬定諡號、陵號、廟號及祭告之文亦於新帝親覽聖斷。
徐皓月對這喪事禮儀也不甚明瞭,只得旁人怎麼做便跟著怎麼做,到得天明百官離宮各自準備自家喪服,皇帝駕崩這全城便是都要掛孝的了。
行出皇城,徐皓月還是有些懵懵懂懂的,昨天連日趕路,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