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防、攻守、進退之勢,悉數在解放軍的掌握之中。
郭汝瑰,四川銅梁(今為重慶)人,1907年生,黃埔軍校五期生,後入陸軍大學將官班第十期進修,與杜建時、伍培英、何紹周、甘麗初等名將為同學。抗戰中首任第二十集團軍參謀長、副總司令,獲陸軍中將銜。1947年出任國防部第三廳廳長,主管制訂作戰計劃。由此不斷為解放軍提供重要情報。孟良崮戰役,具體作戰態勢即由其劃定。四川人民出版社推出《郭汝瑰*》,該書第九章《在國防部第三廳和徐州陸軍總司令部》之第五節詳述孟良崮戰役,有如是等語:
解放軍一縱切斷黃百韜、張靈甫之間的聯絡。八縱、九縱形成包圍之勢。
黃百韜見狀危急。張靈甫向黃百韜撤退。
解放軍切斷七十四軍退路,張靈甫向黃百韜靠攏。
張靈甫被優勢解放軍壓迫,孟良崮乃光禿禿之石山,山上無水。國民黨軍隊水冷式馬克沁機槍,無水不能發揮威力。解放軍彈密如飛蝗,射擊在石頭上,跳彈橫飛,一彈連傷數人。七十四軍損傷慘重……
稍有頭腦的朋友都可逆料,這樣的仗,還有什麼打頭?
可以想象,在九泉之下,張靈甫、郭汝瑰,他們之間,定有扯不完的皮,打不完的架,一直糾纏到他們都又投胎轉世,也不會善罷甘休。解放後,郭汝瑰任川南行署交通局長。
有趣的是,郭汝瑰這本*前冠一序,自供一信。此信乃匿名者,於1982年寄到重慶他的家中,信中列一表,如下:
文天祥 洪承疇
史可法 傅作義
鄭成功 陳明仁
李香君 程?潛
張靈甫 郭汝瑰
黃百韜 趙德樹
傅秉勳 何基灃
此信附言: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歷史裁判。此外別無評論,也是那種不著一字盡得*者。信中將兩種型別的歷史人物排列對照,郭汝瑰作為洪承疇的傳人,與文天祥、史可法對立,其間批判的鋒芒,勢如破竹。郭先生讀信,想必會沉吟久之,幾十年過去了,時間給他提供了足夠的反思的空間,否則也不至於拿到序言中展示求得讀者的判斷。
史學先賢王夫之嘗謂:“得失成敗之樞,屈伸之間而已。屈於此者伸於彼,無兩得之數,亦無不反之勢……悠悠之歌誦,毒於謗洶,可畏矣夫!知畏之,則所以弭之者,亦必有其道矣。”(《宋論》卷十)先賢的議論,於今仍透著高明的眼光。
張靈甫及其幕僚的最後關頭
1947年春的孟良崮戰役,國民黨軍隊採取的是“硬核桃”配“爛葡萄”的部署,即中間是王牌主力,兩翼為雜牌或乙種部隊。張靈甫率部孤軍冒進,其行動計劃被華東野戰軍技偵部門破譯,被解放軍30萬大軍包圍,陷於絕境。
張靈甫突擊冒進,接觸到華野主力,吃了大虧,判斷蚌埠附近集結著解放軍重兵,遂決定向南面的孟良崮、垛莊撤退集中。轉進路上受到側面襲擊,損兵折將,傷亡不小。到了孟良崮,在此喘氣。他的兩個高參,這時候的主意反而截然對立。也許最後的機會就在這對立意見的選擇當中。
參謀生涯的最後作業(12)
參謀長魏振鉞認為,這裡是突出而無屏障的孤山,雖然險峻,並非連綿,無所謂縱深,如在此固守,顯系觸犯兵家大忌。魏振鉞後來在半山腰率部作戰,被首先攻入主陣地的華東野戰軍一部活捉。
而他的副參謀長李運良則認為,此雖為獨立之孤山,但溝壑縱橫,地形險要,可以扼守,大可作置之死地而後生之打算。
靈甫斟酌,接受後者意見,並立即佈防。他和李運良的關係似乎要親近一些。
解放軍方面,起碼有五個縱隊將其圍困包圍並分割,另有多個縱隊則截擊阻擋前來增援的部隊。
5月15日夜,華野發起總攻,密集炮火轟擊。而此時國民黨軍隊已被壓縮在幾個近距離的孤零零的山頭。
悲劇海嘯一樣包裹翻覆而來。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任何轉圜措置的餘地。
幕僚誤事,也不盡然。
其一,蔣先生的幕僚或是他本人沒有料到,凡是敢於向大軍挑起戰端的對手,必定已有強大的實力,試看太平天國初期志在必得的勁頭,驚飆卷瀾般的速度和戰力,可知一斑。
其二,如郭汝瑰等人事後的回憶,國防部臥底擬訂戰略,指揮大局,大勢受控而不自知,此仗沒法打。
其三,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