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母親那溫暖的懷抱中,恍然間差點將母親當作了小姨,不過再三確認了這是那一貫淡漠的母親之後,她只覺得一股久違的幸福感縈繞在她的胸間。
李秀兒現在最感激的人自然是王維,她覺得只是藝術的偉大的力量,征服了母親,將母親從那絕望的邊緣拉了回來。
即便此時在馬車上,那幅畫依舊攤在兩人面前,李仙兒凝視著畫中那位深藍衣衫的少婦,越看越是覺得入迷,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自己也可以這麼漂亮……若這幅畫作能夠透過歷史的考驗,是不是意味著,她也會名垂青史?
於是,她忽然發現,原來自己還有這麼大的存在價值,她的美麗,原來還有人可以捕捉到,並將其完美的呈現在這畫卷之上,她更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在別人眼中竟是一位富有人情味的“深閨怨婦”,而不是那人人都無法理解的怪異之人。
既然這樣,她就當一當這“深閨怨婦”又如何,她彷彿找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而那位有著天縱之才的畫師王維,也同樣成了她非常感興趣的存在,她想深入的瞭解這個男人,看看他到底如何用那丹青妙筆,畫出此等深具美感的畫作。
沒錯,在李仙兒眼裡,這幅異常真實的畫作,才是真正具有美感的畫,它描繪出了這個世界的真實,而唯有真實,才是真正的美。
這個時候的王維,當然不知道他的一幅畫,會“拯救”一個“失足”少婦,但事實上,李仙兒確實因為這幅畫而獲得了新生,她此時已經不是那位迷茫而絕望的李無上道,而是更加鮮活的李仙兒——一個缺少男人的深閨怨婦,將愛寄託在自己的妹妹與女兒身上。
王維在覺得自己已經將一切都策劃好後,只等韋陟的訊息,除此之外,他就安然準備科舉,同時要麼去吳道子那裡共研畫技,要麼就虛心向張旭學習書法,而那些該赴的宴也從來不缺,該刷的聲望也不會落下。
一時間,王維王摩詰之名在長安愈發響亮,甚至還有不少長安的商家到王維這裡來求詩,這讓王維恍然間覺得,自己彷彿是古代的明星,而這些商家是來請自己代言的……
不過他並沒有迷失在這樣的虛名之中,因為他知道這些名望如果不能轉化為權勢,那真的是如同無垠之水一般,名望永遠沒有權勢讓人心安,有名聲的人或許可以掌握輿論權,但卻不能一言定人生死。
王維所求的,便是那大權在握,掌控一切的感覺,為了這樣的目的,他整個人顯得異常謹慎,步步為營,力求每一步都不會犯錯。
時間就這樣漸漸往前,期間王維還偶然聽到一個訊息,說是要想在來年的科舉有所建樹,可去拜訪那位影響力很大的玉真公主。
這個訊息一出,那些志在科舉計程車子們彷彿像是聞到了腥味的魚一般,紛紛透過各種各樣的門路想要去玉真觀拜訪公主殿下,沒有門路的也要去投遞行卷,認為憑藉自己的才華能夠打動公主殿下。
在太學之中,這個訊息尤為jīng確,在科舉考試上的一些黑幕被有聲有sè的描繪了出來,有正直計程車子義憤填膺,覺得這實在是荒唐,怎麼能懷疑那無比公平的科舉考試?
比如秉xìng耿直的崔顥,就怒斥傳播這個訊息的人,他雖然來年不會參加科舉,但在他的心目中,科舉考試是一件非常神聖的事情,是改變人命運的考試,是國家選材的標準,怎麼會有那麼多的黑幕?
說有黑幕的人全是yīn謀論者,要不然就是無才無德之人,想要憑藉關係上位,而不是自己的真才實學。
與崔顥交好的盧象自然是支援自己好友的觀點的,實際上他卻比崔顥更瞭解一些內幕,但由於他也沒有準備在這幾年進行科舉,因此他就不會太關注這種小道訊息,而且他的心氣也很高,才不會向那些權貴低頭。
在王維、韋陟、崔顥、盧象四人之中,除了王維之外,其餘三人都還是典型的年輕人的脾xìng,滿懷著一腔熱血,是非常純淨非常理想的文人。
只有王維能夠能屈能伸,然而他在這次的流言之中,卻也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固執,他對這個訊息嗤之以鼻,毫不理會這樣的傳言。
韋陟三人已經知道王維準備來年就參加科舉,見到友人的品xìng如此高潔,不走歪門邪道,王維那高大的形象又讓韋陟三人佩服不已,在一起聚會時,紛紛祝福王維在下一年必然進士及第。
畢竟王維的優勢還是非常明顯的,首先他的才華足以使得他穩穩的透過省試,然後是他的名聲已經名揚長安,由於是不糊名的考試,那些審卷子的官員定然聽過王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