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怨的“這成什麼樣兒”,依稀曾經聽過了的。霍地,腦海中一道閃電喚醒了他的神智,“浩哥哥……”那清脆的、甜甜的聲音在耳畔迴響,楊浩忽然一陣心酸,他痴痴地看著摺子渝月下那張嬌美的容顏,透過了她,彷彿看到了另一張俊俏可愛的面孔,那個女孩兒愛他、敬他、想他、念他,自將身心託附於他,從不曾有一刻離棄了他……
眼看著摺子渝稍顯凌亂的秀髮,他彷彿看到了那個女孩被人丟了一身垃圾,卻竭力著衣裳,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麼狼狽,她帶著最甜美最幸福的微笑,把那枚三文錢的釵子緩緩插入青絲……
不知不覺間,楊浩已淚流滿面,摺子渝看在眼裡,忽然感到一陣剜心的痛楚,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心痛,但是楊浩的痛苦,在這一刻她已感同身受。她的鼻子一酸,忽地湊過去,雙手環住楊浩的脖子,然後義無反顧地吻了下去。
青澀的吻,完全沒有技巧可言。她笨拙地嘗試著,想學著楊浩的樣兒撩撥他的舌頭,但是剛剛親了他一下,她便沒了勇氣,忽地一抽身子,她便像只小小狸貓,飛快地閃進了草叢。
楊浩癱開雙手,仰望著一天星辰,慢慢閉上了眼睛。
範思棋隱約聽到一點動靜,警惕地低聲問道:“誰?”
他側耳聽聽,除了風吹野草的婆娑聲,什麼都聽不見,這才放心地直起腰來,繼續念道:“遵彼汝墳,伐其條枚。
未見君子,惄如調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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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大人,府州送糧送軍械的車隊已經走了。”
“知道了。”楊浩頭也不抬,繼續埋頭清理著文案。壁宿說完了見他沒什麼反應,便向葉大少遞了個眼色,兩人悄悄退開幾步。
“我說,看這模樣,知府大人未必對那姑娘有意啊,一點留戀之意都沒有……”
“那就好。”葉大少眉飛色舞:“知府不與我爭,餘者莫能與我爭。嘿嘿,這折姑娘我是越看越順眼,我決定了,回頭就去府谷尋訪她的下落,上門求親。”
“就你?我切……”
“你切個屁。本大少怎麼了,本少爺有銀子。我用銀子砸,不信砸不開她家的大門,我用金條撬,不怕撬不開我老丈人的悄……”,
“喲喲喲,越說越來勁。我告訴你,別跟我爭,我跟楊浩耳是患難之交。他做了官,我一定也弄個官做。你敢跟我搶娘子?善了個哉的。”
“壁宿,過來!”楊浩摞下毛筆,直起腰來,向他喊道。
壁宿向葉大少做了個得意的表情,趕緊跑了過去。
“壁宿,你去把楊晉城他們找來,我有話說。”
“好勒。”壁宿痛快地答應一聲,飛快地跑出去了。
這是當初審問小野可兒和諶沫兒的那間房子,如今臨時充做了知府衙門。
“木老,你來了。”外邊匆匆走進幾人,楊浩臉上露出笑容,快步迎上前去。雙方彷彿只是普通朋友般,李光岑拱拱手道:“知府大人相召,草民豈敢不來,不知府尊召草民來,有何吩咐?”
楊浩正容道:“官家授我特權,可舉賢任能,提拔官員。我剛剛寫好奏表,上奏朝廷,請旨封官。木老德高望重,武藝高強,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本府想請木老出山,擔任蘆嶺州團練副使之職,木恩為指揮使,木老手下諸家將僕從,俱有一身過人的武藝,便都委任為都頭,各領一都人馬,訓練一支驍勇善戰的民團出來。還望木老應允。”
李光岑目光一閃,眸中露出一絲笑意:“府尊如此高看,老朽敢不從命?”
“甚好,如此就請諸位去軍中向赤軍主報道,程判官正在登記戶藉,劃分鄉里。其中民壯鱗選出來後,會到赤軍主營中報道,具體事宜,你等可先聽從赤軍主吩咐。”
“老朽……啊不,下官遵命。”李光岑與楊浩相視一笑,帶著木恩等人轉身走了出去。
“葉公子。”
葉之璇正在一旁看著熱鬧,楊浩又把他喚到面前,和顏悅色地道:“葉公子,你也看到了,這蘆嶺州百業俱無,一切都要從頭開始。我覺得,這是你葉家車行向西延伸的一個好機會啊。我想,請貴號在府谷、蘆嶺州各設一家號,廣原分號連線起來,以後,我蘆嶺州需要有大批物資運往中原,也需要從中原購買大批物資回來,這件生意,採買方面有一些物資也可以委託葉家車行去做,其中商機不言而喻,我相信以令尊和你的眼光,應該看得出其中利益。這也算是本府對你們慨然義助難民的一個回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