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這些塑膠製成的模特兒因穿上各式時裝而顯得栩栩如生。觀賞之中,周玫突然讓高葦站在模特兒中間,說你不要動,眼睛也不要眨,呵,簡直和模特兒一模一樣,讓人分不清真假了。高葦僵硬地站在那裡模仿著,覺得很好玩,一下子將心裡的煩惱沖淡了。
可是,下班後回到家裡,高葦備感冷清寂寞,這套新租來的房子顯得空曠。她約過周玫來玩,她說你將房子讓給我後怎麼不來看看我?周玫說一定來,但這兩天不行,下班後也不斷有客戶來訂貨。
高葦斜躺在沙發上,給張駿打了個電話。“喂,你晚上有時間嗎?”她問道。
張駿的回答讓她失望。這個和她有過一夜情的小子總是上夜班。他說白天有時間,這不是空話嗎,白天高葦可要上班。世界就是這樣陰差陽錯,高葦覺得現在事事都和她過不去。
鄭川也不到她這裡來了。不過,她也並不希望他來。剛搬家時鄭川來住過一夜,可是夜半驚魂讓人後怕。鄭川說他在書房看見了鬼魂,高葦並不相信,那是他自己近來神魂顛倒,人在這種陰氣很重的時候會看見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高葦小時候聽大人講過這個道理。鄭川走後的第二天晚上,高葦一個人睡下後也聽見書房有動靜。第三天,她將鄭川帶來的梳子和鏡子送回了他的辦公室,從此房子裡平安無事,高葦由此相信死人的東西放在屋裡總是凶多吉少。
鄭川不來也罷,省得帶來鬼魅之氣。不過,他連電話也不打,像是將高葦忘掉了似的。今天上午,高葦在辦公室給他打了個電話,沒想到,接電話的竟是譚小影,她說鄭川正輸著液,並且睡著了。這個小護士的口氣好像很照顧鄭川似的,高葦聽後心裡怪不舒服的。難怪鄭川電話也不給她打了,身邊有這個小護士,他一定忘乎所以了。這一刻,她想到如果真有鬼,該把他抓去才好。
高葦斜躺在沙發上胡思亂想,天快黑了,她也不想進廚房做飯,還是去餐館吧。她下了樓,在樓道上仍然沒遇見一個人,家家房門緊閉,現在的人就這樣將自己隔離了。她住的樓裡,感覺是一座空城似的。
剛走出樓口,看見陸地提著一個鐵籠走過來,鐵籠裡關著一隻灰白的貓。這個物管員成天閒著沒事,怎麼又養起貓來了?高葦和他打了個招呼,問他這貓是怎麼回事,沒想到,陸地回答讓她心驚肉跳,他說你跟著我來看吧,我要燒死這隻貓,可刺激了,不看白不看。
陸地提著貓籠向這幢樓的死角走去,那裡放著垃圾桶和一堆廢磚。高葦好奇地跟了過去。
陸地將貓籠放在廢磚上,將隨身帶來的一個啤酒瓶開啟,然後將瓶裡的液體向貓籠內淋去,高葦聞見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你真要燒死它?”高葦有點害怕了。
陸地點點頭,嘴裡吹著口哨看著那隻貓在籠裡衝撞著,“喵喵”地叫,它或許感到了大勢不好。
“別,別燒它!”高葦對陸地叫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知道這隻貓是哪來的?”陸地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說,“這是醫院停屍房裡的貓,這貓一定很靈,燒起來一定比別的貓過癮。”
小巷裡行人稀少
高葦搖搖頭,表示聽不懂他說的意思。陸地也不再解釋,他已打燃了打火機,點燃一個紙團後,將帶火的紙團向貓籠扔了過去。
“轟”的一聲,火焰將貓籠包圍了。那貓發出了一聲慘叫,便在籠子裡翻滾起來。高葦只看見一團火光在籠子裡旋轉、撲騰,很快便不動了,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傳來,高葦用手捂住了鼻子。
火焰慢慢熄滅之後,籠子裡盛著一團烏黑的東西。陸地興奮地走近看了看,回頭對高葦說:“精彩吧?要是能放開它燒就更好了,不知它帶著火能跑多遠?只是這裡不能試,會引起火災的,以後搞只貓到郊外去試試。”
“這太殘忍了。”高葦心有餘悸地說。她仍然用手捂著鼻孔,以阻擋飄浮在空氣中的焦臭味。
“你聞到沒有,這貓身上有停屍房的氣味。”陸地兩眼放光地說,“醫院裡守停屍房的老頭子養著它,它看見過的死人比活人多,它都快變成精了。可是它鬥不過我,我讓它死它就得死……”
陸地的話沒說完,高葦已經扭頭逃離了這個恐怖的現場。她沿著樓與圍牆的狹窄通道跑出了小區大門,梧桐巷的清涼空氣使她頭腦清醒了些,那個物管員的怪異行為讓人不可思議。
傍晚時分,小巷裡行人稀少,偶有晚下班的人騎著腳踏車飛快地穿過。高葦這才想起自己是出來吃晚飯的。她來到巷口,在幾家小餐館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