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恨得牙根直癢癢,核計著等自己忙過這陣子,說什麼也要把這兩口子收拾到徹底不敢開腔。
她這裡發著恨,夏川也沒安生,雖然家裡忙成這樣,可是他卻動不動就大半天找不到人,夏至問過幾次,他卻支支吾吾不肯說,夏至以為他又是和葛力那夥人在做什麼,便不去管太多,仍舊忙著收地。
這天晚上,眼看著田裡收稻子的人都要散了,這邊在裝著最後幾車,管事卻跑來說,村北的田裡有一車稻子翻了,弄得到處都是泥,不知道那稻子能不能要了。夏至這裡走不開,想讓夏川過去看看,可是找了半天找不到人,沒辦法只好把這裡的事交待給管事,自己到那邊去看。
她走到村路上的時候,正好夏川騎馬從橋上跑回來,夏至攔住問道:“夏川,你又跑到哪兒去了,我找你半天都找不到!”
夏川從馬上下來,說道:“姐,要讓我幹什麼,我現在去!”
夏至沒好氣道:“我都走到這裡了,我自己去看就行了,你愛幹嘛幹嘛去吧!”
明知道夏至在生氣,可是夏川卻十分興奮,拉著她小聲說道:“姐,到底要幹什麼呀,你能不去嗎?我有一件好事給你看,怕去晚了錯過了!”
夏至說道:“我那可是一車稻子,值好多銀子呢,能說不管就不管了麼!你那東西再好看,比我一車稻子值錢是怎麼的!”
夏川說道:“沒錯,我覺得肯定是比一車稻子值錢的。”
夏至想了想,夏川從小到大都沒像這些天這樣反常過,或許真在做什麼自己想不到的事,那就不妨去看看。
於是她抓到一個從北田回來的短工,讓他再回去北田給自己傳話,就說那車稻子運到穀場去單獨放著,等自己明天看過了再說要不要,然後便上了夏川的馬,讓他帶自己去看那個所謂的“好事”。
她本以為不會走太遠,可是沒想到夏川打著馬飛奔,竟然穿過馬頭鎮,一路向縣城跑去。
夏至終於想到夏川要做什麼了,在馬上驚訝地問道:“夏川,你是不是又想著給我爹報仇的事?我不是告訴你了,這事我會辦的,不用你管!”
夏川說道:“我知道你會辦,可是我等不及!我就想讓我恨的人立刻得到報應!姐你別說了,我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肯定不會被官府查出什麼的!”
“可是夏川……”
夏至還想阻攔,可是想他忙了這麼多天,恐怕真不是能自己能攔得住的,而且自己也和他一樣恨那個許有財,既然這樣,不如讓他放手去做好了,大不了出了事,自己給他善後,反正自己也是打算要對付於文和的。
於是便不再說什麼,騎在馬上任夏川帶著自己飛奔。
來到快到磚窯附近的時候天已經全黑,夏川把馬停下,說道:“姐,咱們下馬步行,不然會打草驚蛇。”
夏至下馬跟著他走一邊走一邊問:“夏川,不是說許有財已經逃跑了嗎,他又回到磚窯了?”
夏川說道:“嗯,我都查過了,他砸了爹沒幾天就回來了,磚窯快要到停工的時候,工人們的工錢都是他付的。”
夏至在黑暗裡盯著他的側臉,暗想這小子是怎麼查到的?難不成他還進磚窯去打聽了,知道得這麼詳細,看來這傢伙也是長大了,心思越來越多,自己都快要摸不透他了……
想著的時候,夏川已經帶她走到磚窯和城外民居之間的一條小路上,這條小路不是很長,也沒多少樹木遮擋,只是人很人,除了磚窯的人,別人不會在這條路上走,而現在又是黑天,很少有人能看到這裡。
夏川拉著她躲在一片乾枯的蒿草後面,小聲說道:“那許有財每天這個時間都從這裡經過,到前面的一個暗娼窯子裡去嫖,我們就趁這工夫向他下手!”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腳下的草叢裡拽出一根三尺來長的木棒握著,伏在那裡屏氣凝神,注視著小路那邊,看樣子真是早就準備好了。
夏至看得心砰砰直跳,伏在暗夜裡的夏川像只正在狩獵的豹子,兩眼雪亮,神情專注,全身都散發著犀利,讓她竟然有些不敢認了。
夏川似乎感覺到夏至正在看她,轉過頭來看著她呲牙一笑,小聲說道:“姐你別害怕,我都算計好了,肯定沒事的,那傢伙最近得罪了幾個嫖客,那幾個人也要收拾他,不會有人想到我們……”
他正說著,那邊的小路上已經歪歪斜斜走來一人,一邊走還在一邊南腔北調地唱著。
夏川連忙把身子伏得更矮,聲音壓得更低,說道:“就是他!這個兔崽子,我已經盯他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