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沒有。不知是不是樓道的窗戶沒有關,我覺得走廊裡有一陣涼風吹過,冷颼颼的。
我急忙回到屋裡,關好門,靠在門板上直喘氣。
就在這時,我發現自己的房間裡突然多了一個人。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正坐在我的床上。
她梳著一個辮子,穿著中學的校服。臉色煞白,眼睛黑亮黑亮的。
這個女孩是誰,怎麼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間裡?我大氣都不敢喘,心裡怦怦直跳。我隱隱覺得這個女孩和這一系列嚇人的事情有關。
於是,我壯著膽子問:“你是誰?為什麼到這裡來?”
“怎麼,才四年時間就不認識我了?”少女看著我,幽怨地笑了起來,蒼白的臉色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更是慘白如紙。
聽著這話,我有些莫名其妙,也不敢想像將要發生什麼事。
“我不認識你!”我極力地辯解著,真不知自己碰上什麼冤屈鬼了,什麼倒楣的事都找上我。但願這女孩能相信我,一切可能只是個誤會,我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啊!
“我們是不認識,不過你曾經見死不救!”說這話時,少女的表情變得無比憂傷,轉而變得憤怒起來。她慢慢地站起身上,向我緩緩地走過來。她的牙齒髮出“咯咯”的聲音,校服上竟慢慢開始顯現出鮮紅的血痕。很快,她的校服被血浸透了,一滴滴地流到地上。
“你……你什麼意思?”我說這話時結結巴巴的。
“你見死不救!你這個害人精!往窗外看看,外面都是那天見死不救的人,現在他們都死了,正在招呼你一道去呢!咯咯咯……”
我不敢再看她,只能向窗戶的方向看去,卻見窗簾自動向兩邊分開了。
窗簾上大塊的花紋在對面牆上對映出一片片扭曲凌亂的影子,被窗縫吹進的風搖晃著,微微起伏。在大塊大塊的黑影中,赫然勾勒著一片巨大的陰霾,如同一隻低垂審視的頭顱,一動不動地將我僵立於牆面看上去模糊而渺小的影子籠罩其間。
我頓時緊張起來。透過窗玻璃我看到好幾個人影,他們全都懸空著,個個都咧著嘴,雙手還在敲著玻璃,“嘭!嘭!嘭!嘭!”聲音很悶,卻特別刺耳。他們不停地敲著玻璃,發出獰笑的聲音,向我伸出手:“快過來呀,快過來呀!”他們越敲越用力,好像要把玻璃敲碎。他們的臉因獰笑完全變形了。
我轉過頭來,不敢看這屋內的女孩,啞著嗓子問道:“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
“四年前,你和雲濤還沒畢業,有一天你們兩人結伴經過一個院子時聽到了什麼沒有?”少女開始指引我回憶四年前的事情。
“四年?四年前?”我努力回想,但怎麼也想不起來。
“嘭!嘭!嘭!嘭!”玻璃的敲擊聲越來越響,我偷偷地看了過去,他們更加用力了,用陰森森的聲音說:“快跟我們走,快跟我們走……”
“嘿!可惜啊,你是個健忘的人,跟他們一樣!”少女說完站了起來,褲子上的血水順勢湧了下來,全都流到地上。
轉眼,她已經站在我的面前。她那一頭漆黑的長髮,貼在腦後,了無生息。五官僵硬得可怖。一隻白森森的手,向我伸了過來,五指猙獰地彎曲著。我的心突突地跳起來。
“等一等!”我無力地喊了一句,還想再解釋什麼,可女孩終究沒有理我,仍然伸出蒼白僵硬的手指。
“我們來了!哈哈!”窗外淒厲的哭喊聲傳了進來,我警覺地看向窗戶,只見他們正緩緩地穿過玻璃進來了……“啊!”我驚叫起來,連滾帶爬地衝了出去,一直逃到酒店大廳。
……七早晨,我被大廳裡的服務員給叫醒了。這會兒我正走在回家的巷子裡,全身的肌肉痠痛腫脹,難受極了。昨晚我壓根就沒睡踏實過,那個女孩的身影無數次地出現在我的夢境裡。說實在的,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因為無論我怎樣躲,我知道對方都會找上門來。
突然手機響了,是表哥打過來的,說小侄子放假了非要到我這裡來玩。長長地吐了口氣,我將恐懼拋得遠遠的,既然躲不了,那就迎接吧!
回到家,小侄子已經站在了門前。多日不見小傢伙又長高了。一看到他,我露出了會心的笑,小傢伙生龍活虎的,就是喜歡跟著我玩,非常討人疼愛。
“等久了吧,叔叔有事剛回來!”好在小侄子家離這裡不遠,否則他爹孃估計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來。
“我也剛到,叔!”小傢伙舞著胖乎乎的手臂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