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慢走下山,“可還滿意?”
“出乎意料。”元安寧抬臂看手。
南風本想說喜歡就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再好的義手也是假的,只是對殘缺的一種彌補,終究不如原來的好。
元安寧貌似也想說什麼,但只是有開口的徵兆,卻沒有下文。
眼見氣氛有些尷尬,南風就說話打破沉悶,“你接下來要往何處去?”
“去玉璧。”元安寧說道。
“我剛打那兒回來,那地方你最好別去。”南風搖頭說道。
“為何?”元安寧的表情不是疑惑而是黯然。
南風答道,“兩魏正在那裡交戰,龍雲子和燕飛雪都在軍中督戰,我感覺戰況對西魏不利,玉璧離戰場很近,估計用不了多久戰火就會蔓延到那裡。”
“那我更要早些去了。”元安寧隨口說道。
南風本想問元安寧過去幹啥,但轉念一想又沒有發問,元安寧自然不會幫西魏對抗東魏,但不排除她要過去帶走自己的親友和故人。
“此處距玉璧有兩三千里,步行太慢,我送你一程。”南風說道。
“可不要耽擱你的正事。”元安寧沒有拒絕。
“不會,我也沒什麼急事兒。”南風搖了搖頭。
說話之間,二人到得山腳下,來時山腳下有不少車馬,先前門房告知王叔今天不接診,山下的人此時幾乎走光了,只剩下一輛馬車停在青石牌坊東側的樹林邊緣。
見二人下山,那門房急忙出來送行,其他木屋裡的江湖中人各行其是,看似不曾注意二人,實則都在暗中窺探。
直到目前為止,除了送給燕飛雪的那兩卷天書,南風送出的所有天書都是第九塊龜甲,給元安寧的也是這一卷,但那時他尚不知道龜甲的紋路就是武功招式,與元安寧的只有文字,沒有龜裂紋路,此時有心將第九塊龜甲的紋路拓印給她,奈何周圍到處都是眼睛,只能暫時壓下這個念頭。
他有八爺為坐騎一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他也懶得藏頭露尾,到得空曠處便發出呼哨,召喚八爺。
不多時,八爺到來。
就在南風想要提氣拔高之際,一瞥之下發現了可疑之處,在東側馬車的車轅上半躺著一個車伕,車伕翹著腿兒,頭上戴著一頂斗笠,那斗笠遮住了眉卻沒遮住眼,根據那車伕歪頭的方位來看,應該正在窺探他們。
那車伕是個面色蠟黃的中年漢子,屬於混進人群再也認不出來的那類,此人很是面生,之前應該沒有見過。
剛想移回視線,卻突然注意到那中年漢子的耳朵,人的耳朵千差萬別,那中年漢子的耳形令他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而今他已經晉身紫氣洞淵,百丈之內的蒼蠅都能分清公母,定睛細看,那漢子的耳垂上有遮掩耳洞的跡象,猛然想起一人,再比較,雖然掩飾的巧妙,卻還是能夠看出端倪。
“那馬車我前日曾經見到過。”元安寧低聲說道。
南風沒有接話,拉著元安寧進到西側樹林的邊緣,自懷中拿出第九片龜甲,塗抹硃砂進行拓印,轉而將拓印好的黃紙遞給元安寧,“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八爺送你過去,這是我先前與你的那捲天書,上面的紋路就是上等武學的招式,此事只有你我知道,不要洩露於旁人。”
“出了什麼事?”元安寧問道。
“小事情。”南風將那黃紙塞進了元安寧的包袱。
“你有事就去做,不用管我,我自去玉璧。”元安寧說道。
“沒事兒,快走吧。”南風衝在上方盤旋的八爺做了幾個手勢。
元安寧雖然不明所以,卻也沒有尋根問底,而是將那把由麻布包裹著的刀劍遞給了南風,“持握便為雙刃劍,緊握就是單刃刀。”
“多謝,準備,我送你上去。”南風言罷,將元安寧送上半空。
八爺之前得到過南風的授意,知道南風想讓它做什麼,見元安寧上來,便俯衝接住了她,唳叫一聲,往東北方向去了。
目送她們離開,南風自樹林邊緣坐下,解開麻布看那裡面的器物。包袱裡是一把四尺左右的長劍,木質劍鞘,可能是單手不得雕刻,劍鞘上並無紋飾,不過用料倒是考究,應該是自皇家器物上拆解下來的名貴木料。
劍柄為黑色玄鐵,與尋常長劍的劍柄不太一樣,護手呈雄鷹展翅狀,這樣的護手介乎於刀的護手和劍的護手之間。
握柄有五指輪廓,只能單向持握,這樣的結構應該是為了在長劍變為長刀之後確保刀刃位於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