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過後,女刺客開了口,“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南風聞聲抬頭,女刺客語氣並不悲傷,眼中也無有乞憐之意,恰恰相反,她的眼神堅毅而倔強,堅毅和倔強看似毫無來由,實則正是她此刻心情的寫照,堅毅說明她在硬撐,而倔強則是不願求人。
除了硬撐和不願求人,堅毅和倔強還有另外一層深意,無言之意便是“我已經一無所有,但不管你提出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你,公輸要術我一定要得到。”
女刺客一句‘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令南風心頭一軟,抬手入懷,拿出那本公輸要術隨手扔給了女刺客。
女刺客以右手接住,急切翻看。
翻看了幾頁之後,女刺客停了下來,抬頭看向南風,南風已經將公輸要術給了她,但南風並沒有提出條件和要求。
“好生研習,日後我可能會求助於你。”南風說道。
女刺客聞言眉頭微皺,她沒想到南風會提出這種對自身毫無保障的要求。
“這是墨門的東西,我本不該擅自處置,我也不知道你會拿它做什麼,希望你別拿它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南風嘆了口氣,再清醒的人也不可能一直清醒,此事他做的就很不理智。
女刺客沒有立刻答話,沉默良久糾結開口,“我沒什麼能報答……”
南風抬手打斷了對方的話,“我如果需要你的幫助,自哪裡能夠找到你?”
“長安,前朝鐘樓附近……”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安寧公主
“你住在長安?”南風很是意外,他和呂平川等人當年棲身的破廟就在西城,離女刺客所說的鐘樓還不遠,也就幾條街。
女刺客點了點頭,“那鐘樓三層有口落地破鍾,你若尋我,可於辰時敲打三聲,我自會現身。”
“你一直住在那裡?”南風疑惑的看著那女刺客,在長安時他們曾不止一次的去鐘樓玩耍,女刺客說的沒錯,那裡的確有口銅鐘,掛鏈斷裂,自五層砸碎地板落到了三層。
女刺客又點了點頭,“我們在那附近住了好多年。”
南風沒有再說話,而是直視著女刺客,鐘樓附近住的也都是窮苦人家,鐘樓離破廟不過半炷香路程,那片區域的人他都有印象,按理說也應該認識此人。
女刺客見南風一直盯著她,有些發窘,但她的表情很複雜,既有窘迫,又帶了幾分戾氣,最終酸楚的苦笑取代了窘迫和戾氣。
要飯的最會察言觀色,見女刺客這般神情,南風知道對方誤會了,這女刺客誤以為他生出了色心,這等事情自然會不好意思,所以發窘。而那幾分戾氣則是在想已經拿到了公輸要術,殺了他也無妨,至於那最終的苦笑則是打消了殺他的念頭,決定從了他,但同時也對他的品行感覺失望。
哪怕知道對方誤會了,南風也沒有立刻出言解釋,他此時正在回憶那片區域都有哪些住戶,鐘樓周圍的住戶不下數百家,但耐不住他在那裡住了十幾年,走街串巷的要飯,就算上千家也能記得住。
長久的注視和回憶之後,南風想到了一處地點,而他非常確定這女刺客先前就住在那裡。
“你叫什麼名字?”南風問道。
女刺客聞聲陡然皺眉,這時候女孩子的名字是不能隨便問的,問人名字很唐突,近乎輕薄。
“你想做什麼?”女刺客反問。
“總得有個稱呼。”南風說道。
女刺客沒有答話。
南風也沒有再說話,他不說話就表示執著於這個問題,在等對方回答。
沉默的對峙過後,女刺客退讓半步,“安寧。”
“你姓安?”南風追問。
女刺客歪頭一旁,未置可否。
南風也沒有再說話,此番不說話不是在跟對方較勁,而是在想這女刺客為什麼說了名字卻不說姓氏,這一點有違常理,通常情況下都是說姓氏的,趙小姐,錢小姐之類的都是最常見的稱呼,說名字比說姓氏要親近的多,而這女刺客明顯不想跟他親近。
這個問題並不複雜,很快南風就有了頭緒,對方的姓氏應該非常少見,一旦說出姓氏就可能暴露身份。
片刻過後,南風擺了擺手,“你不用說了。”
“謝謝。”女刺客如釋重負。
“你姓元,是前朝公主。”南風正色說道,他如此肯定有三個原因,一是對方姓氏的稀少和特殊,二是對方的名字很大氣,尋常女子起名多用常見花草,官宦女子則流於輕淡雅緻,而皇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