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有道路,一名小道人拿了柴刀自前面開路,南風等人走在後面。
未時出發,一直在山中跋涉了兩個時辰,到得酉時,太陽西下,仍未見到天尋子所說的那座廢棄廟宇。
“道長,還有多遠?”南風問道。
“就在前面。”天尋子說道。
南風無奈搖頭,之前問過幾次,天尋子不是說快了,就是說不遠了,這次又說在前面,究竟還有多遠可能連天尋子自己也說不準,他甚至懷疑天尋子是不是迷路了。
不過事實證明天尋子沒有迷路,在夜幕降臨之前,南風終於看到那座荒廢的廟宇。
此前他曾經跟隨天木老道進山為王將軍尋定陰宅,受到過天木的指點,此番見到這個廟宇,立刻就發現了問題,這處廟宇建在懸崖上,南面不遠就是一道很深的峽谷,峽谷不寬,但很長,東西走向,下面隱約有水聲傳來。
那廟宇坐南朝北,連圍牆在內佔地有五里方圓,著實不小,圍牆雖然殘破,卻沒有完全坍塌,保留了一大半,那座廟宇也儲存的很是完整,連屋頂的飛簷都不曾損壞。
“大人,到了。”天尋子伸手北指。
南風點了點頭,他又不瞎,自然知道到了,他此時的注意力在遠處那座破廟上,那處廟宇周圍長滿了樹木,最粗的有兩抱粗細,這說明廟宇至少建造於數百年前,幾百年前的廟宇在風吹日曬之下竟然能儲存至今,可見當年建造的是何其堅固。
令南風沒想到的是這處寺廟竟然不是石頭壘砌,而是以大塊兒的灰磚建造完成,在山中鑿石建廟不算稀奇,但用灰磚建廟就不合情理了,一來路途遙遠搬運困難,二來灰磚燒製很是麻煩,造價高昂。
“什麼人會把廟宇建在這裡?”南風看向天尋子。
天尋子搖了搖頭,“大門朝北本就不吉,背水更不吉,背的還是不見陽光的陰水,主大凶。”
“你和天木道長先前進去過沒有?”南風追問。
“沒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裡明顯藏著古怪,沒來由的惹它作甚?”天尋子搖頭說道。
天尋子這話一語雙關,多多少少有埋怨南風無事生非的意味,南風聽出來也只當沒聽出來,又問,“道長,依你之見,這是一座什麼廟?”
“不像是為祭祀而建,”天尋子神情凝重,“罩山反衝,後依陰水,左右無靠,這是鎮壓妖邪的風水格局,這廟裡應該鎮壓著什麼妖邪,亦可能是鬼魅,後靠陰水是為了洩其怨氣。”
南風沒有再問,“你們在這裡等我,趁著還沒入更,我先進去看看。”
“我們和你一起去。”天尋子邁步先行。
南風快走幾步跟上天尋子,“道長,你感覺這廟裡鎮壓的是異類還是陰魂?”
“陰魂的可能大一些。”天尋子答道。
“你有把握拿的住它嗎?”南風又問。
天尋子沒說能也沒說不能,而是來了一句,“來都已經來了。”
見天尋子這般語氣,南風便沒有再問,落後幾步,攔住了那兩個小道人,“見勢不妙趕緊跑。”
其中一個小道人笑答,“大人放心,師叔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南風聞言放心不少,此行他純屬觀摩學習,可不能為了增長見識,害了人家性命。
前行不遠,到得峽谷邊緣,這條峽谷雖然很長,卻並不寬,窄的地方不過五六尺,眾人自狹窄處跳到對岸,自廟宇東側繞往北門。
破廟東側的院牆有一處坍塌,自缺口可以看到院子裡的情形,院子裡沒有像其他廟宇那樣擺放香爐或鼎爐,而是南北放著兩列石像,西面有三座,東面有七座,共十座,這十座石像每一座都有兩人多高,雕的都是巨蟒,亦可能是蛟龍,頭上無角,鱗爪鮮明,很是逼真。
不過這十條蛟龍的形態有些奇怪,全是受刑的情景,或受烈火焚燒,或被繩索捆縛,亦或刀斧加身,再或萬箭穿身,十條蛟龍,十種刑罰。
見到這十條受刑蛟龍,南風心裡越發沒底,不過他早就能夠觀察氣色,這破廟雖然有些陰森,卻也沒有妖邪鬼魅之氣顯現。
既來之,則安之。既來之,不安也得安,總不能中途退回去。
端詳過後,南風與天尋子等人繞到北面,門是雙開鐵門,但此時早已經鏽住了,一個小道人上前推了推,紋絲不動。
無奈之下眾人只得回到東牆缺口,天尋子衝其中一名小道人伸手,後者會意,立刻送上幾面精巧蟠旗,天尋子環繞破廟,自三面插旗,又回到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