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賊之中貌似有人認得丁啟忠,也有些忌憚他,見他在此,便上前說話,“丁鏢頭,這裡的事情與你無關,你快些走了,不要為難我們。”
看得出來,丁啟忠也很是忌憚他們,聽得此人說話,便抬手說道,“丁某無心阻攔諸位謀財求物,但收人錢財與人消災,丁某是拿了胡家銀兩的,還請諸位高抬貴手,體諒則個。”
那人尚未答話,賊人大當家接過了話頭兒,“丁鏢頭,咱們素未謀面,我也無心刁難你,但你也知道,我們要也要吃喝求活,年關將近,不求些錢糧,我這一干弟兄吃甚麼,喝甚麼?”
“大當家說的是,”丁啟忠點了點頭,“還請高抬貴手,給丁某幾分薄面。”
一旁的二當家急了,“丁啟忠,你算個甚麼東西,你的面子值幾個錢?”
丁啟忠看了此人一眼,沒有接話。
大當家抬手示意二當家退後,轉而抬高了聲調,“胡老財,我們來了,敬酒和罰酒,你挑一杯吧。”
大當家喊罷,後院鴉雀無聲。
等了片刻不見動靜,大當家突然抬高了聲調,怒吼道,“你他孃的聾了不成,老子問你,想死還是想活?”
這次後院兒有動靜了,聲音抖的厲害,“好……漢……想要……怎樣?”
胡老財的顫音令大當家很是得意,仰著頭,陰腔陽調兒,“兩條路給你,一,也跟張家一樣,孝敬我們五百兩,以後不來擾你。二,我們殺將進去,男女老少殺個乾淨。”
後院兒又沒動靜了。
大當家這回是拖腔拉調兒,“弟兄們,伺候著。”
“別別別,我給,我給。”胡老財哪裡敢露面,言罷,喊了個下人去後院拿錢。
在下人拿錢出來這段時間,眾山賊並沒有與丁啟忠交談,丁啟忠只是木然的站著,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不多時,下人出來了,拿了銀錢,五百兩很重了,是雙手拎著布袋遞給上前拿錢的嘍囉的。
嘍囉接過口袋,掂了掂份量,“大當家的,夠數兒。”
南風此時就站在門口的門樓上,遙對丁啟忠,丁啟忠的右手一直抓著劍柄,便是胡家拿了錢出來,他也不曾鬆開劍柄,不但沒鬆開,握的還更緊了,這說明他並不認為山賊會就此罷休。
持有這種想法的不止丁啟忠自己,南風也跟他一般心思,壞人就是壞人,說什麼壞人講義氣那都是騙人的,講義氣的都是好人,壞人哪有守信用講義氣的。
果不其然,大當家得了錢財,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得寸進尺,“胡老財,你說你都七老八十了,納那麼多妻妾你消受的了嗎?我聽說你的七位夫人個個貌美如花,不妨請出來,讓我們這些弟兄鑑賞一下。”
胡老財聽得大當家言語,嚇的亡魂大冒,哪裡還敢接話。
“大當家的,練武之人要言而有信。”丁啟忠沉聲說道。
“你在教訓我?”大當家歪頭斜視。
“不敢。”丁啟忠回答。看的出來,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並不想與這些山賊以命相搏。
“不敢就閉嘴。”大當家面露鄙夷。
大當家的收回視線,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狀,“哎呀,我想到了,胡老財,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等縣衙的官兵來救你呀?來來來,弟兄們,敲鑼,告知官府咱們來了。”
山賊還真帶了鑼,還真敲了。
亂敲一陣,大當家抬手,待鑼聲停止,高聲說道,“這麼著吧,正室和二夫人就別出來了,餘下的五房出來讓我們見見。”
後院兒沒人接話。
“來,數十個數兒,不出來就殺進去。”大當家的衝一旁的同夥笑道,言罷,又道,“數慢點兒啊,這大冷的天兒,得給人家留出穿衣裳的工夫。”
大當家言罷,餘下賊人大笑起鬨,說的都是些汙言穢語。
山賊敲鑼的確沒有引來官兵,但他們卻把長樂給引來了。
來的只有長樂,胖子和諸葛嬋娟沒來,這麼冷的天氣,自床上爬起來是需要勇氣的。
不等長樂掠近,南風就瞬移過去,交代幾句之後帶著他回到門樓。
“不妨事,他們見我們不到,也聽不到我們說話。”南風衝長樂說道。
南風本以為長樂會問上幾句,未曾想長樂壓根兒就沒想說話,只是皺眉看著站在院子裡的丁啟忠,當日甄選他就在後面觀戰,見過此人,也知道南風觀察的是他。
此時一干賊人已經數到了七,每數一聲,嘍囉們就幫腔起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