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家。
今天上午燉狗肉呢,在屋子裡的煤火上燉,火太小,要想把狗肉給燉爛,骨頭裡燉出油來,那得燒多少煤?莊戶人家知道節省,所以弄些柴禾來燒火,總是要省下些煤的。
狗肉和骨頭一類的,早已被我爹剝離開來,滿滿的一大鍋,人不吃的,都額外扔到了一個大盆裡,留著讓大黑那狗東西慢慢吃。昨兒個到現在,大黑可是飽了口福,吃的噴香,狗東西別看遍體鱗傷,一開始吃黑狗精的肉還有些不甘情願,結果吃了幾塊兒上了癮,腸子肝臟骨頭那些物事,吃起來沒個夠……現在正懶洋洋的躺在東屋的門後頭挨著爐子養精蓄銳。
弄了些磚,在院子西邊兒簡單的壘了個灶臺,燒火,上鍋,添水……花椒大料鹽醬醋茶一應調料放進去,水開後,將狗肉以及骨頭全部都放入鍋裡頭,蓋上鍋蓋,在鍋蓋上壓兩塊兒磚頭,這就要慢慢燉了,我們只需要時不時的往灶臺底下添柴就行。
說起來我和陳金還真夠裝的,剝狗屁去狗骨頭已經出肉等等活兒,對於我們來說,那簡直是太熟悉不過了,這兩年沒事兒就在村裡尋摸著偷雞摸狗的……可當我爹不允許我幹活要我歇著的時候,陳金去幫手,還依然要裝作一副生手的模樣,並且在我爹旁邊虛心的、虛偽的求教學習……
而現在到燉肉的時候了,三個人全都一個比一個尊重長輩,把我爹孃給勸回屋裡歇著嘮嗑去,這活兒讓我們來做。
原因嘛,嘿嘿,咱們手熟了,燉出來的味道絕對好的多。
我爹我娘倆人才燉過幾次狗肉?
這個燉狗肉嘛,直到現在,我即便是在專門兒的狗肉店裡吃,也覺得那狗肉實在不是個味兒,這和偷來的肉吃著香沒有關係,完全是因為燉肉的方法以及火候的掌控……
講這些幹啥?
不扯這些了,一筆帶過……就是我們仨圍著鍋臺在那兒燒火燉狗肉了。
……
中午的時候,二叔和陳鎖柱倆人來了,是爹昨晚上就找到二叔讓他今天中午來吃一頓,因為那個時候農村多戶人家,很少吃狗肉的,誰家裡養只狗會捨得吃呢?所以吃狗肉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是很少很少,近乎奢侈了……
當然,我們幾個年輕人除外。
大桌子上擺上兩個大瓷盆,裡頭盛滿了狗肉和大骨頭,香噴噴熱騰騰,讓人饞涎欲滴。
閒話不扯,開吃開喝,狗肉對酒,吃喝沒夠,不一會兒三斤酒便下了幾個人的肚子。於是幾位長輩對我們三個一番義正言辭的訓斥之後,便開始了他們的拉家常行為,當然,這種拉家常和婦女們在一起談論的事情截然不同,一種是專門談八卦傳謠言,另一種家務農活賺錢事兒。
很讓我們感覺有面子的是,這次大人們之間的談話,時不時就會將我們幾個也拉入其中。這是對於年輕人的一種肯定,無形中的一種默許,表示在他們的心裡,已經將我們當作成年人了。
自然,我們幾個年輕人今冬所遇到的一些事情,會成為某段談話時間中的主題。
如你所想,二叔、陳鎖柱二人均對這些讓常人聞之膽寒的邪事兒嗤之以鼻,在他們心裡,堅定的認為一切邪孽異物都是紙老虎……而我爹和爺爺,或許是因為胡老四的灌輸吧,或多或少有些擔心,當然了,他們也並不是特別的害怕,因為胡老四前天晚上,親口承認了老趙家人有仙氣護體,雖然,依舊不能夠有足夠的證據來肯定仙氣兒的存在。
大人們如此的態度,讓我們三個被酒精燒過的年輕人更是興奮不已,膽量十足,本來嘛,我和陳金倆人膽子就不小,而劉賓現在不是人,這小子有點兒瘋了……
不過依然有讓人沉悶的事情,那便是我身上的散魂咒,這件事兒怪的有些離譜,讓所有人為之無奈皺眉,便是趙家人與生俱來擁有著護身的仙氣兒又如何呢?這甚至是對我們趙家人的打擊諷刺……
我不知道爺爺是真的聽胡老四說了些什麼,還是爺爺為了要安慰我們所有人,他在喝下一口酒之後,紅光滿面的說道:“銀樂這孩子受了大苦,可咱們老趙家人,福大命大,有貴人相助,至於那個什麼散魂咒,已經有了法子解決,只是一時半會兒還不能解除而已,大家不用太過擔心,有老太歲的靈肉在,暫時性命無憂,安心的等待時機的到來吧。”
這話讓所有人的心情都好了許多,當然,還是有些疑惑的,所有人在心裡都會想到爺爺是在拿這種模稜兩可的話來安慰大家。於是平時很少在這種場合裡發言的我的母親,開口問道:“爹,那位貴人是誰?得到啥時候時機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