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咆哮一聲,立即追趕了過去。那個人影跑進了地下車庫,我也隨之追入。
車庫裡,所有的車位都停著私家車,四周靜悄悄,空蕩蕩,看不見一個人影,也聽不到一點聲音。只有我的影子長長的投射在地面上,顯得是那麼的孤獨無助,淒冷而又棲惶。
那個人——或者是那個怪物,它躲在了什麼地方?我小心翼翼的向前走著,不放過一點異動,突然,一道強烈的光線射來,刺得我眼睛一片昏花,瞳仁被強光刺傷,耳邊只聽到一陣轎車發動機的轟鳴聲,一輛車向我瘋狂的撞了過去。
我就地一滾,滾進兩輛轎車的孔隙之中,然後猛抬頭,恰好看到一輛黑色的大奔衝出了車庫,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但那已經足夠了。
我失神的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心裡充斥著無望的悲哀與驚恐。那輛車,是公司董事長杜宏遠的私家車。
3)
那一夜的天空,黑暗得似乎要跌落下來,幾星迷茫的星光,微弱而黯淡。
我在車庫裡呆呆的坐了好久,才吃力的爬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回自己的家裡,空蕩蕩的家濃煙密佈,那條被單已經燒成灰燼,蔓延到地毯上的火苗遇到上面腐蝕性極強的粘液自動熄滅了。我關上門,開啟窗子,讓屋子裡的濃煙和怪物粘液所發出的惡臭散出去。然後我一個人呆呆的躺在沙發上,想想清楚這一夜所發生的離奇恐怖事情,但我的腦子太亂了,過度的刺激與驚駭,已經使我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象死屍一樣,靜靜的等待著。
電話鈴響了起來,我立即抓起電話,把話筒拿到耳邊,一言不發的等待著。
話筒裡,先是一陣哧哧的笑聲,然後杜宏遠說話了:你終於還是看清楚我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拿著話筒的手,猛烈的哆嗦了起來。
杜宏遠又哧哧的笑了起來:你看清楚也沒用了,太晚了,黃萍已經在我的手裡了,如果你敢把事情張揚出去,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你……我張嘴說了一個字,就止住了。
杜宏遠的聲音突然憤怒起來:這一切都怪你,趙卓,如果你聽我的吩咐,下班之後就離開公司,不是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嗎?可你自作聰明,悄悄的躲在公司裡,給我添了這麼多的麻煩,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我終於開口了,聲音嘶啞而晦澀:你是怎麼做到的?
杜宏遠沒聽清,問了句:什麼?
我重複道:你是怎麼變形為一隻怪獸的?
杜宏遠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隻怪獸,只是你是否有能力把它釋放出來罷了,趙卓,你也不例外。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不明白。
杜宏遠壓低聲音,象是告訴我一個天大的秘密一樣說道:釋放,趙卓,釋放你心裡的黑暗,想一想遠古時代那些嗜血的巨大爬蟲吧,它們生長著可怕的毒刺,分泌著腐蝕性的粘液,噴射著硫黃和烈焰,橫行海陸無可抵禦,它們和我們基因的區別還不到千萬分之一,只要你願意改變你自己一點點,你就會發你自己具備了強大的能力。
我儘量提起精神,說道:這麼說,你是將自己心中的怪獸具象化了,讓它成為了一個現實的存在?
杜宏遠大笑:這並不難做到,你已經見識過了。
我萎靡不振的說道:我還是覺得做一個人更好一些。
杜宏遠冷笑一聲:所以你失敗了,黃萍落到了我的手裡。
我的呼吸忽然沉重起來:把小萍還給我,我不追究你。
杜宏遠的聲音透出幾分訝異:你在說什麼夢話,趙卓?
我怒聲吼道:杜宏遠,你知道我是認真的!
杜宏遠漫不以為意的呸了一口:趙卓,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我眉頭皺起來:什麼交易?
杜宏遠道:我準備再開一家子公司,缺一個總裁,我看你還是比較合適的,只是不知道你是否願意。
我冷笑一聲:想收買我嗎?
杜宏遠縱聲長笑:你覺得在這種情形下,我會這麼愚笨嗎?
我悶哼一聲:那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杜宏遠狡詐的陰笑著:你可以按你的方式去理解。
我默然。
杜宏遠繼續說道:先這麼說定了,別做蠢事,否則你會為黃萍帶來天大的麻煩的,你不希望為她帶來痛苦和不幸是不是?明天——不,等一會你到公司我的辦公室裡來,我們好好的談一談。
扔下電話,我跳了起來,立即準備動身。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