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霧滿攔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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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何氏家族
1)
在那幢低矮的木柵欄上爬滿了粉紅色喇叭形小花的宅子前下了車,抬頭仰望那座三層的濱河建築,林紅突然感到了一種心神不定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怪,似乎置身於寒冬的冷風之中,一股陰寒無可抵禦的漫入心中。她的眼皮不由自主的跳動,全身的關節僵硬而麻木,肌肉組織脫離思維的控制而激烈的顫抖著。
她有些詫異的搖搖頭,心裡暗笑自己過於神經質,不過是見一見男朋友的父母罷了,每個女孩子都要過這一關,而她,應該更從容一些才合乎道理。
“到家了。”何明下車之後,站在那幢三層的小樓前仰面看了看樓上:“總算把這個倔脾氣的姑奶奶給帶來了,這一回我終於可以給我爸我媽他們交差了。你不知道啊,紅紅,就為了你這個未來的何家少奶奶,讓他們嘮叨得我都不敢回這個家了。”
他的身材不是太高,剛剛一米七五左右,舉手抬足之間透露著一種漫不經心的優越感和志得意滿的淡然。說這話的時候,斑駁的樹影投射到他的臉上,把他那張白淨秀氣的臉切割得支離破碎,就連他那最具親和力的微笑也被這陰影抹上了一種詭異的色彩。
林紅驚心不定的向前走了幾步,靠近他的身體。
說不清為什麼,越是走近這幢宅子,林紅心裡的那種不安的情緒就越強烈,當她和何明手牽著手,透過玄關走進一樓的客廳之後,這種情緒已經變成了一種心驚膽戰,魂飛魄散的感覺,恐懼得她直想掉頭拼命逃走,可奇怪的是,這種感覺完全是毫無來由沒有依據的,因為她清醒的知道自己以前從未見來到過這裡,應該沒有任何理由感到恐懼。
聽到開門聲,一個身穿工布裝的老年男人手裡提著噴壺,從後面的花園裡走回來,何明嘻皮笑臉的叫聲“爸,又澆你那破花?”老年男人回答了一句:“廢話,不澆水還能幹什麼去?”當他看到和何明站在一起的林紅之後,眼角的魚尾紋立即堆出滿臉的笑容,用徵詢的表情看著何明。
何明立即將身邊的林紅向前推了推:“爸,這就是紅紅。”
“好,好,太好了,”老年男人眉花眼笑,趕緊把手裡的噴壺放下:“坐坐,你們坐,”他熱情的說著,仰頭向樓上喊了句:“下來吧,磨蹭什麼你,人家這都來了。”然後又轉向林紅:“坐吧,別客氣,紅紅——叫這個名是吧?”
這個老年男人,就是何明的父親,何正剛,一個極富傳奇色彩的政治老人。
這是林紅第一次近距離見到這個老人,心性淡定但個性孤傲的她在此之前一直認為自己能夠成為這個老人的兒媳婦,是他何家門楣的榮耀,但是,一旦當真正的與這個政治老人直面相對的時候,她心裡那種不以為然的感覺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棲惶與茫然,再加上不明緣由的那種心理恐懼,她突然感到侷促起來,全是靠了內心流露出來的淡然氣質,才沒有露怯,顯出最讓易於讓權宦門戶瞧不上眼的小家子氣。
她的這種無由緊張,說起來也是可以理解的,早在何正剛還沒退休之前,林紅曾經在電視螢幕上見到過他一次。
作為台州市政壇上赫赫有名的風雲人物,何正剛出鏡率極高,用何明自己的話來說,台州市就連趴在電視機前的狗都看熟了他那張威嚴的臉,一見何書記就拼命的搖尾吧。這句話帶有很強的調侃性質,但卻一點也不誇張。只不過,當何正剛在臺州市吒叱風雲之時,林紅正在北京上學,對於居於首府的一個漂亮女大學生來說,絕沒有任何理由會注意到小小的台州市市長的出鏡率。
僅僅有一次,有一年林紅回家過春節的時候,在電視裡看到了林正剛,卻沒有留下任何印象,但卻經常聽到何正剛這個如日中天的名字。
何正剛的個人政治成就可以說是台州市二十年發展的縮影。
二十年前,台州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級市,經濟落後,資源匱乏,交通不便,發展緩慢,全年的財政收入只有一千五百萬,甚至連政府機關的工資發放都不夠。後來何正剛主抓經濟工作,預算當年的財政收入為兩個億,最初人們還以為是報告上寫錯了字,可何正剛卻斬釘截鐵的告訴他們:沒有錯,如果當年的財政收入達不到兩個億的話,他就引咎辭職。
何正剛的莽撞,引得市府所有的老同志們都憂心忡忡,多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