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建築,充斥著凜凜殺氣,馬財神的目光移向窗外。
外邊,那隻形體龐大的紅鱗甲巨龜如同一隻管狀蠕蟲,在河濱之畔悠然爬行著,這隻巨龜已經好久沒有露面了,它那斑駁殼甲上的創傷越來越多,但是它那雙邪惡而陰冷的眼睛所挾帶的嗜血慾望與暴戾氣息,卻越來越強烈。
何正剛究竟有多少個血冤對頭?這個問題令馬財神憤懣而苦惱。他只能無望的蜷縮在三樓上,無望的等待著,等待到他雪仇的那一天,或許會在千萬個世代之後,那時候,沉溺的冤情,早已風化成石。
8)
聽了馬財神的敘述,林紅倒吸了一口冷氣。
如果這個傢伙所說的不是無端揣測的話,那就只能證明一件事:這座濱河建築陷入了何正剛死仇的重重圍困之中,除了依附在馬財神身體之上的何大壯的冤靈,還有一個白衣女人,以及那隻在黑暗陰溼的地下排水管道系統中飛速奔行的巨龜。
那個女人是誰?那隻龐大的巨龜又和何正剛有什麼化解不開的仇怨?
林紅驚心不已,面色慘白如紙。秦方城卻根本不相信馬財神的胡言亂語,他堅信馬財神是用這番鬼話來掩蓋他殺害了傅秀英的事情,按住馬財神一番拳打腳踢,動用私刑逼迫這個倒黴的傢伙把傅秀英交出來。
馬財神慘遭痛毆,殺豬一樣的嚎叫不止,終於把醉得一塌糊塗的何明和始終在昏睡狀態的何母、何靜都吵醒了。
何明滿臉痛紅,東倒西歪的爬上樓來,聽了林紅告訴他的事情經過,懊恢得一個勁的用拳頭打自己的頭。他口齒不清的感謝秦方城救了林紅,又照著蹲在地上的馬財神一痛亂打。秦方城這時候冷靜了下來,反過來勸何明不要衝動,不要動手打人,讓他打電話把馬財神交給警方。
不想何明聽了秦方城的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一腳將馬財神踢下樓梯,吼了聲:“滾,滾,你給我滾!”看著馬財神抱著鼠竄了,這才轉向滿臉不解的秦方城,苦笑道:“老秦,這種事,涉及到何家的家醜,家醜不可外揚,你多包涵著點。”
秦方城不買帳,脫口說道:“何明,你是怕馬財神進了監獄把你爸收授賄賂的事情給抖落出來吧?”
何明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扭過頭去,不看秦方城,說道:“隨你怎麼說好了,馬財神這個傢伙酒精中毒,滿腦子妄想狂念,他說過的話,根本就是他胡思亂想出來的,做不得數。”
“可是你爸呢?”秦方城問:“你爸他親口承認的在國際展覽中心大廈這個專案上收了四千萬的工程回扣,難道這也做不得數?”
“當然做不得數!”何明氣哼哼的說道:“我爸讓病給折磨得腦子早就亂了,事實和幻想分不清楚,說出這種根本不存在的事情,也是正常的。”然後他側了側身:“老秦,你要是真是我何明的朋友,就不再追究這件事了,相信我吧,追究下去肯定是一個你也不願意看到的結果,甚至對你也不利。就算是你不願意做我何明的朋友,多少看在林紅的情面上,把這筆糊塗帳勾了,我何家人滿感謝,再不多說了,這麼晚了,你請回吧。”
秦方城氣得臉色鐵青,狠狠的一跺腳,出門走了。
然後何明背靠著牆,苦笑了一聲,對林紅說道:“對不起了紅紅,這個酒……讓杜宏遠放了安眠藥了,我也沒想到他始終在打你的主意,我現在……家裡的事拜託你了……困……”說著,他的腳在地面上一滑,咕咚一聲坐在地上,又呼呼的大睡起來。
見了丈夫這個模樣,林紅氣得渾身哆嗦,她費了全身的力氣,才將死狗一樣醉爛如泥的何明拖到房間裡的床上,替他除掉衣服,蓋上被子,再到一樓收拾何明的嘔吐物,然後回來,就聽見何母和何靜不停聲的在屋子裡呻吟:
“怎麼了?怎麼了大半夜的,又是吵又是打得,到底出了什麼事啊?你們小兩口到底還讓不讓人清靜啊?啊,能過就過,不能過就滾蛋,我們何家不缺這種不會下蛋的母雞。”聽這母女二人眾口一詞,矛頭所指,竟然是針對林紅。
林紅氣得肺都要炸了,可是她連辨白一句的時間都沒有,那邊何正剛四肢著地的從房間裡爬了出來,見了她就放聲嚎淘:“小豬,小豬,你不要撇下我老頭子不管啊,小豬,小豬,你不要不管我老頭子啊。”看他恐懼的臉上滿是淚水,竟然象是迷失了的孩子般可憐。
林紅急忙過去,將身體贏弱不堪的何正剛扶起攙回房內,何正剛死命的抓住她的手,連聲哭道:“小豬,小豬,你不要走,千萬不要撇開我啊,千萬不要啊。”說什麼也不肯再放手了。林紅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