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扣著茶盞,輕輕端到唇邊吹了吹,蒼白麵容上透出一線微笑,淡然道:“永王的意思,是先殲滅您的部隊,然後掉頭迎擊我的部隊,符侯,我猜得可對?”
符桓笑了一下,繼續吃飯,晏初也不再說話了,笑吟吟的託著茶盞慢慢小口小口的喝著,就在這時,有探子來報,送上了一張密信,符桓展開一看,一雙碧眼隨即瞪大,臉上竟然掠過了一絲不可思議,隨即便一點一點的變化成了一抹極其微妙的微笑。晏初看他神色奇妙,也不多問,只是看他看來,還了一個清淡笑容。
“……”符桓一雙碧綠色眼睛若有所思的凝視他片刻,笑道:“恭喜殿下,這次還真是天遂人願呢。”說完,他輕輕一笑,把手裡的密信向他面前一推
又看了他一眼,確定這密信是給自己看的,晏初展開一看,一行字型觸目驚心的映入眼中——
“三月三十黃昏,大越軍隊中軍十五萬人,由德熙帝率領轉向,向塑月王都豐源而去——”
看到這裡,晏初素色瞳孔裡隱約有神采一跳,他慢慢合上密信,舉起茶盞,向符桓一敬,臉上笑顏淡淡,“託符侯的福。”
符桓但笑不語,拿起旁邊素色水盞和他輕輕一碰。
原來,大越這次遠征,其目的不在沉國,而在塑月。
德熙帝德熙帝,真不愧是如今東陸之上第一鐵腕人物。
只不知,故國新土,蕭逐,你選哪樣?
在心裡想象了一下蕭逐聽到這個訊息時候的臉色,他不僅從內心開始愉悅起來。
掀開車簾,向車外還侯著的探子下令,“傳我命令下去,全軍全力前進,一定要在蕭逐之前提前到達墜鳳嶺!”
蕭逐不會退縮的,這個訊息蕭逐現在也該知道了,那麼那個男人的選擇一定不是逃跑,而是擊潰——
如同離弦箭,出鞘劍,絕不回頭,要麼粉碎敵人,要麼粉碎自己,戰場上的蕭逐就是這樣一個男人。
所以,他不會退縮,他只會拼盡一切力量,先行擊敗自己,轉頭再擊敗晏初的軍隊,然後迎擊正在向豐源前進的大越軍隊。
他就是那樣一個男人,事關原則決不妥協,所以讓自己災難深重。
下令完畢,符桓再不說話,只是含著微妙的笑意,靠在車壁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所以,粉碎掉他,才有格外的趣味啊……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正在行軍中的蕭逐也接到了這個訊息。
而把這個訊息帶來的,正是蕭逐在塑月大臣裡最為討厭的伏師熒惑。
熒惑被臨時任命了隨軍神職,到這裡的途中遇到驛馬,他的速度比驛馬快上一些,便順道帶了來。
從那雙染著黑色蔻丹的纖細手指裡接過了這一紙密報,看到內容的一瞬間,蕭逐神經質的眉角跳了一下,熒惑也少見的沒有落井下石,只是靜靜的在一旁看著他。
他沒有想到,他最擔心的事情,就這樣□裸的攤放在了自己面前。
當日花竹意問他的問題,現在,需要答案。
安靜的看著他修長背影在燭光裡輕輕閃動,熒惑額角殘蝶輕輕一動,一雙素手優雅的攏在袖中,極輕的問道:“……殿下怎麼想?”
“……抗擊。”他沒有立刻回頭去看熒惑,只是輕輕的說道,然後頓了頓,轉頭,看向那個美麗的非男非女的青年,唇角忽然就帶了微笑,“我身為塑月儲君之夫,塑月敕封的永王,有責任保護這個國家,保護我的妻兒,不受……一切侵略損害。”
‘……我不信。“聽他說完,熒惑靜靜說到,一雙透著魅惑妖邪的眼眸一細,“話不是這樣平白說說就可以的,蕭逐,你要你怎麼信?”
熒惑不是將軍沒有官職,但是他是塑月王族第一神官,如他現在作梗,那麼大軍絕對可以寸步難行。
蕭逐眼中一瞬間泛起了一線殺氣,隨即一斂,看向對面青年,淡淡道:“你要你怎樣你才信?”
熒惑想想,從懷裡摸出一個玉瓶,往桌子上一放,“吃了它。”
“……我若吃了,你就信你,不跟我作對?”
“你若吃了,我就什麼都信我,全力助我,伏師之能,役鬼通神,對我總會有幫助的。”
看了他一眼,蕭逐拿起玉瓶在掌心把玩,冷笑一聲,“自古以邪門外道而成事的可從未有過。”你完,他拔開塞子,裡面一顆幽藍藥丸泛著刺鼻味道落入他掌心,他看了片刻,拈入口中,當著熒惑的面吃了下去
“……你居然問都不問那是什麼就吃了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