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見,她陷入自己的世界裡,一直自責著,她不該在為閻建勳披上婚紗的同時,卻又想著那行蹤成謎的Fox ,她應該忘了他們其中一人,只是該忘了哪個……
她突覺自己是個天大的笑話,正主演著一場鬧劇,可不是她不想逃離這場婚禮,而是她沒有力氣逃,況且閻建勳是那樣好的一個男人,日夜守在她病床前衣不解帶的悉心照拂,她不忍心再毀了他的笑容。
「你願意嗎?」神父的聲音突然竄入她耳際。
「是的,我願意。」閻建勳的回答很斬釘截鐵。
「妳願意嗎?」接下來換她回答了。
「我……」胡麗兒猶豫得連牙齒都不聽使喚的打顫。她可以感覺閻建勳,還有身後一大群人都在看著她。
「妳願意嗎?」神父再問。
眼淚又落了兩串,她瞄著他握著她的手,心一橫、牙一咬,「是,我願意。」然後,眼淚又流個不停。
「請新人交換戒指。」
戒指被戴入她的手指,有一點猶豫,她回想起當時,她曾經在珠寶店警告他,不可以一古腦兒把戒指套進她的手指,不準有想把她「壓落底」的念頭。他真的很聽話,如此小心翼翼的把戒指套在她手指上。
她沒有臉抬頭看他,無意識的拿起另一枚戒指,往他張得大大的手指套去。戒指每滑進一吋,她的心就抽痛一下,直到戒指落入手指底部,她是他的妻子了!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子!」神父的宣佈夾雜著眾人歡聲雷動的掌聲。
頭上的白紗緩緩的被揭起,她仍心虛的低垂著頭。
「麗兒,把頭抬起來,我要吻新娘子了!」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有一點戲謔,一點揶揄的壞。
她專注在她的恐懼、傷心,無暇注意他怎麼好象突然轉性了?
閻建勳注意到她的淚水,心疼地望著她,手指伸到她面前,先是愛憐地摩挲她的唇,繼而在她下顎來回的撫摸。四周鼓譟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強烈的氣勢讓胡麗兒更加不知所措的死命低著頭。
「麗兒……」他又喚著。
她依舊沒動靜。
流連在她下顎的手指略微施了力道,迫使她不得不仰起臉來面對著他。然而她卻固執的把視線鎖在他的喉結上,始終不肯再往上移一點。
他的臉俯下,胡麗兒一顆心卜通卜通的跳得激烈,他的唇就這麼吻上她的……
他的吻輕輕柔柔的,帶點憐惜的意味,又帶點掠奪的狂傲。思緒一亂,她竟想起了Fox 的吻
驀地,她錯愕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好阻止她的遐想,然而四目交接,厚重眼睛不見了,映入眼底的是一雙似笑非笑的詭異笑眼。
胡麗兒心慌的往後退去,想不通為何Fox 的臉會出現在面前?
難道她想念他,想念到出現了幻影?
不行!她要打掉這個可惡的幻影,打掉這離開她的可惡男人的影像。
當著眾人的面前,新娘子出乎意料之外的揚起手,賞了新郎一巴掌,隨即,她兩眼一翻,當場昏了過去……
舉世譁然的世紀婚禮!
「走開、走開……」心慌意亂的胡麗兒不斷的發出囈語。
她好害怕,為什麼她和閻建勳的婚禮上會出現Fox?是幻覺吧?應該只是幻覺吧……
臉上有熱熱的液體滑過,她舉起手直覺的想要拭去,然而有一隻溫柔的手指搶先一步。
是誰?她疑惑地睜開眼睛,陌生的空間喜氣洋洋,她眼珠子不停的轉動,直到瞧見她面前的人。
「妳醒了嗎?」
她詫異的坐起身,「這是哪裡?」她的聲音已沒有生病時的氣若游絲。
「我們的新房。」閻建勳笑答,看來她的精神還不錯。
她下意識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白色的禮服已經換下,她身著一件白色的絲綢睡衣,盤著髮髻的長髮也得到解放地披洩而下。
「你到底是閻建勳還是Fox?」她堅持的問。
他又笑了,穿著白色浴袍的他索性上床坐到她面前來,執起她的手,「妳看我哪裡不像Fox?」
他把臉湊近,吐出氣息讓她感覺,「妳說我的耳際下有黑痣。」他指著自己耳朵下方的部位。
「你們兩人都有。」她反駁道。
閻建勳沉思了半晌,「妳閉上眼睛。」
「為什麼?」
他不說話,只是用眼神催促她。
半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