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著葉赫那拉氏的記憶,但那些記憶也就像是在腦袋裡面裝了一本書而已,她只能把那書中的事當一個個故事,而無法產生感同身受的感覺。再說,哪怕自己身世悲催,彌生也從來沒想過要成為別人,那些人,那些事,都與她無關。
她只是彌生,而作為彌生的她,永遠都無法做到如同葉赫那拉氏那般。
“噢——神吶。”兩手撐在桌上,彌生抱住自己的頭,不敢相信那試圖將清朝最大的BOSS踹下床還和他大眼瞪小眼比誰眼睛大的人是自己。她沒活膩啊,她當時怎麼就控制不住自己那麼做了呢……不管是撓牆還是撲地,都無法清楚表達彌生此時糾結抑鬱的心情。
想著想著,彌生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對乾隆的偏見是要不得的,至少憑著這都過去半天了她還好端端地待在永壽宮而不是被乾隆削了分位貶到哪個角落去,他就該對乾隆好點,也許乾隆人還是不錯的。畢竟,讓自己的妃子陪睡,在這個時代是天經地義的吧?若是旁的人的話肯定是歡喜都來不及,就她,哪怕已經和乾隆滾過床單了,卻依然對此無法淡定接受。
其實彌生也怨自己,你說你到底睡得有多熟啊,那麼大一人爬上了你的床你居然都不知道!和乾隆也不是沒有滾過床單,要不是那情況發生地太突然了的話她也不至於控制不住自己啊!
毫無疑問地,彌生後悔了。想到若是乾隆計較起來的那種種可怕後果,彌生就不由膽寒。
誠然,她不喜歡乾隆,對於乾隆的感覺也就比對一個陌生人好點而已。可是乾隆是她現在名義上的夫,更是這裡的最大BOSS,彌生無法違背自己的心意去討好他,可也一直保持著和他不遠不近的距離。為了自己能夠生活地更好些,妥協是必然的。
所以現在,她少不得要討好賣乖一下了。
“來人。”彌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有一種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的放鬆與坦然。
很快就有宮女走了進來,接了彌生的吩咐。
下了朝,處理完了政事,乾隆坐在養心殿的椅子上,糾結。身體微微向後靠在椅背上,手指一下下敲打著桌面,眼睛半眯著,只偶爾透出些精光。
他在考慮彌生的事情。
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如果彌生那般對他橫眉豎眼過,尤其那人居然還是自己的妃子。乾隆先是覺得好氣,在上朝的時候也忍不住朝滿朝大員發作了一番,可是發作過後,乾隆卻不由覺得有幾分好笑。
哪怕是自己的皇額娘,當朝太后,哪怕再不願也得事事順著自己的心意。可是一個小小的妃子,平日裡對自己的恩寵多番推脫不說,今兒居然還因為他叫她侍候而想要踢自己下床之後還那麼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還真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情。
乾隆已經很多年沒有遇到過像這般讓他感覺到有趣的事情了。他是皇帝,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沒有人會想死。處了也有十來年了,乾隆可從來沒發現過一直小心翼翼地侍奉自己的舒妃是不怕死的。
那麼,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讓她有了這麼大的變化呢?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對他不屑一顧了?
乾隆覺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傷害,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所以,乾隆決定暫時不處置彌生,他想要看看,這個現在已經完全和宮裡其他人不相同的妃子,還會做出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來。
乾隆期待著。
吳書來站在乾隆身後,眼觀鼻鼻觀心。雖然乾隆面上那一會怒一會笑一會又若有所思的表情變換地太迅速了點,人今兒也不正常了點,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奴才,吳書來深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才能讓自己才能活地好一點。
有熟悉小太監小心地走了進來,吳書來連忙走了上去,心裡也有底,怕是哪位娘娘又給乾隆送什麼吃食來了。每日都會有的事情,早已是輕車熟路了。
可是,在小太監說出東西是誰送來的事情,吳書來呆了。
難道,今兒不正常的還不止萬歲爺一個?吳書來的臉色白了一下,連忙停止了自己這種大不敬的猜想,做自己該做的事了。
“皇上,舒妃娘娘差人給您送來了一盅人參雞湯。”
聽著吳書來的稟報,乾隆也是一呆,眯著的眼睛也不由地瞬間就睜大了,瞪著吳書來託著的那盅雞湯,彷彿是見了如同四不像那般的神獸。
自己這個舒妃,該不是不正常了吧?……果然,什麼主子才有什麼奴才,瞧瞧這主僕兩人都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