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松心裡存著事兒,也沒再堅持,就站在山頂上和沈襲玉等人擺了擺手,自己回家去了。
馬車在落日的餘暉裡前進,兩旁是不斷倒退的青山,時而有青綠紅藍的野花開得爛漫,沈襲玉原本有些鬱悶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如果是換成自己人駕車,她現在一準鑽空間裡去了。但是蔣明畢竟是外人,車裡一下子少了三個人,重量很減少很多。到時候嚇壞他就不好了。
“玉娘,你還好嗎?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也許就能看到人家了。”馬車外面突然傳來這樣一個聲音,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帶著一絲暮氣。
“明大哥,停下車!”沈襲玉喊了聲,蔣明立即一拽馬頭,馬頭仰了起來,發出吸溜溜的聲音,蹄子在地面上不耐煩的邁動了幾步。
沈襲玉跳下馬車。朝後面看過去,只見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從後面走了過來。那婦人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相貌姣好。也只是在眼角有絲許細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雖然身上穿的是布衣木釵,但是通身卻難掩一種華貴的氣質。
就算她現在被那男子扶著,看起來似乎是走路不便。但是亦沒有狼狽不堪。
婦人抬起頭,手裡拿著帕子。替男子擦去額頭的汗水,“夫君,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玉娘,還是讓為夫來揹你吧?”中年男子站住了,就想蹲在那婦人的前面,那婦人卻是搖頭,“這兩天你的腰痛又犯了,一直疼痛難耐,就算是直起腰都疼的不行,哪裡還能揹人。我只不過是腳扭了,走慢些便是,無妨的。”
沈襲玉眼睛尖,一下子看出了那手帕的材質,是上等的蜀中錦緞製成,光是一張手帕,至少也要幾十兩銀子,絕非一般人家可以用得起的。
雖然那男子有些虎背熊腰,但是和夫人說話的語氣十分斯文,不像是鄉野間的莽夫。
沈襲玉快步上前,微蹲了蹲,算是行禮,“二位打擾了!”
中年男子和少婦同時抬起頭看她,當發現是個小姑娘時,臉上的戒備這才放鬆下來,“這位姑娘有什麼事嗎?”
沈襲玉微微一笑,渾身散發出最大的善意,“我路過此處,看見這位夫人似是走路不便,小女子正好有馬車,如果夫人不嫌馬車簡陋的話,倒可載二位一程。”
沈襲玉說話的時候,齊茵和佩兒也都下車了,兩個丫頭都是窮苦出身的,自然很同情弱者,便一起上前,向中年男子和少婦福了福。
佩兒心思靈活,看那二位似乎有些防備,便道,“夫人請儘管放心,我們不是壞人,這位是我們家小姐,今天本來也是出來遊玩的。”
“這,這不太好吧,何況我與內子身無分文,恐怕是坐不起馬車的。”中年男子眸中精光一閃而過,低下頭,裝做老實巴交的樣子。
齊茵很想說你們沒錢是假,怕我們是壞人是真吧,但是沈襲玉朝著她搖了搖頭,她便退到了後面。
“有緣千里來相會,今天既然能在這路上相識,便是緣份一場,我看這位夫人腿腳似乎扭了,傷的不輕。而剛才你們交談時,我也偶爾聽到一兩句,這位大叔的腰疾犯了,這裡離最近的村莊都有七八里路,如果按兩位現在這樣的狀況,恐怕天黑都未必能走得到呢。”沈襲玉一語中的,說出了實情,然後眼角含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他們,看他們如何應答。
大概是沈襲玉太過熱情了,原本神情有些鬆動的少婦,反而警惕起來,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中年男子更是下意識的就把妻子護到身後,一雙大手也暗自向腰邊摸去。
“小姐,既然他們不識好人心,我們何必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天色快晚了,再不回家,夫人都要擔心了呢。”佩兒也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人,這滿臉的戒備,搞得好像他們三個是半路跳出來的強盜一般。
原本沈襲玉還不疑心,但是現在這夫婦倆這反應,加上那精緻的手帕,更加讓沈襲玉懷疑他們倆個人的身份了。
不過她心裡隱約有一點感覺,這兩個人不像壞人,那個男子那麼在意自己的妻子,那麼重情重義的一個人,怎麼樣也不像多壞的人,她幾乎是立即就做了一個決定。
“蔣大哥,麻煩你下車,恐怕要勞駕你陪我們一起走回去了。”沈襲玉吩咐完蔣明後,便朝著中年男子抱了抱拳笑道,“馬車留給二位用,夫人的腿扭了,想必要去青菊鎮上找大人,等二位穩當了之後,麻煩將馬車送到青菊鎮的吉祥酒樓,交給那裡的東家錢公子即可,只管說是一位姓沈的姑娘,他便知道了,告辭!”
少婦眼中微有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