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松瞅瞅天空,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這眼看春天就快過去了,馬上就要到汛期了,到時候在你們看來很美的細雨飄飄,對我們蔣村人來說就是大災難,所有的田地道路都被淹了,根本沒辦法通行。這裡除了房子就像一片汪洋大海,所以每年汛期到的時候,蔣村的人都會先將穀物收回家儲存好,然後再拖家帶口的去親戚家或是打工的地方住一陣子,等水退了再回來。”
“既然這裡這樣不好,那為什麼你們不搬走呢?你們全家在窯廠有工分,大可以搬到窯廠附近的村子裡落戶啊?”佩兒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蔣大成雖然是後走,但是步伐大,卻已經到了前面,此刻連忙拿出竹椅竹板凳招待客人,聽見佩兒這樣詢問,就站起來,眼睛看向那茫茫的青山,“祖祖輩輩的都在這兒過的,就算再難,我們也不能丟了祖宗的基業啊。”
沈襲玉聽了蔣大成的話,若有所思,想到現代有許多寡婦村,老人村,那些是因為青壯勞動力都出去打工造成的,但是老人們的祖先情結未必不是原因之一。
遷徙並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如果能想一個轍,引導下這些洪水就好了。
“小姐,您剛才說要給我們好吃的,什麼時候做呀,我肚子都餓的咕咕叫了。”齊茵看見沈襲玉在那裡怔怔的出神,怕她亂想,便故意撒起嬌來。
沈襲玉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連聲道,“對不起啊,我光顧著想事了,你們倆先幫我把杜鵑花拿進來處理,那個明大哥,你幫我把魚處理下可以嗎?”
蔣明立即應聲道,“行,我這就打了水殺魚。”
蔣大成看見他們抱著一堆杜鵑花,原以為是看的,也沒在意,但是突然聽她說要處理,他立即就愣住了,正想說啥,就被小兒子拉住了。
蔣松將剛才自己親身品嚐杜鵑花的事都告訴了老爹和大哥,果然那兩個人立即把他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番,直到確定他真的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蔣松暗自拉了一把老爹,看看菜籃子裡只有一顆白菘,一堆杜鵑花,還有大哥正殺的幾條魚,別無其它了,顯得頗為寒酸,“爹,你給我幾個銅板,我去里長家裡換隻雞來。”
蔣大成想想也是,沈襲玉可是窯廠的新東家,這兩個菜也太寒酸了,正好前些天沈襲玉給蔣松看病的銀子還剩了些,他便大方的全都掏了出來,“去里正家買只雞,再拿些雞蛋和麵粉,錢要不夠,先賒著,回頭我們賺了再還他。”
蔣松拿了錢連忙下了樓,往裡正蔣大威家走去。
蔣大威原來是個挑貨郎,後來賺了些本錢,便從外面把一些用得著的日常貨用販到山裡面來賣。
蔣松來到了里正家,蔣大威又出山進貨去了,只得他婆娘嚴氏在家裡,她此刻正捉了一把雜黍喂滿院子的雞呢。
蔣大威家是一邊六間的竹樓,並排立著十分的開闊氣派,最中間一間竹樓是專門放各色貨物的,所以前後都用繩子繫了兩條狗,那是為了防賊。
“嚴嬸子,餵雞呢,我爹讓我來買只雞,再拿些雞蛋和麵粉回去。”蔣松客氣的朝嚴氏行禮。
嚴氏一看是蔣松,連忙將手裡的穀子一把灑了出去,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笑著迎了過來,開了竹樓的院門,“原來蔣松呀,快屋裡坐,今天怎麼要買這許多物事兒,家裡來客人了?”
鄉村人淳樸,這樣問,不過是熱情的話家常而已,如果放在城鎮一定會被別人覺得是在打探情報。
蔣松也老實,答應一聲,然後目光就朝滿院子的雞鴨瞅去,老爹只說讓買雞,也沒說要多大的呀?
老母雞是用來燉湯的,小子雞炒炒最好吃,如果沈襲玉在,肯定會給他出這個主意,但是她不在,所以蔣松也有些煩惱。
雞鴨等物,都是好東西,他長這麼大,也就吃過一回,還是在娘做月子的時候留給他喝的。
嚴氏看他那抓耳撓腮的樣子,便給他介紹起來,他一時聽了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買只雞,還有這許多門道。
最後嚴氏幫他抓了只一年生的嫩雞仔,這樣的雞紅燒清炒味道都好,家裡來客人了,總不好讓客人久等,炒制來得快。
蔣松又買了十個雞蛋,半袋麵粉,結果老爹給的錢還有剩餘。
“蔣松呀,我看你這許多東西也不好拿,這樣吧,我讓我們家二妞給你送過去,順便幫你把雞殺了再回來,你覺得怎麼樣?”
蔣松搓了下手,“這怎麼好意思?”
“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有什麼不好意思,看你就見外吧。二妞,二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