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聲的唐城一眼,然後從周福腰間的掛包裡摸出半瓶白酒,擰開蓋子之後照著唐城左肋的傷口澆了下來,從傷口處突然傳來的刺痛讓唐城繃緊了身體,不過他忍著沒有叫出來,但齜牙列齒的表情還是遭到了周福的鄙視。就這樣簡單清洗了傷口,甚至包紮一下都沒有,劉山羊便起身離開了。
捏著唐城的鼻子硬灌了一口酒進去,周福這才重新把酒瓶的蓋子擰好小心的收回挎包裡,“你小子也不知道上輩子燒了什麼高香了,讓咱連長這麼惦記,這酒還是謝連長離開的時候聚餐剩下的,我們幾個都不捨得喝,倒是被你小子這回lang費了這麼些。”周福說歸說,卻還是從自己的挎包裡拿出一卷紗布為唐城簡單的裹了傷口,稍後還幫著唐城把腿上的傷口也稍稍處理了一下。
在極端困境中打了一場漂亮的陣地戰,既緩解了一營彈藥短缺的窘困,又在一定程度上打擊了日軍的銳氣,雖說一營這次傷亡了不少人,可倖存下來的一營士兵們精氣神倒是恢復了不少。這些帶著德式大耳沿鋼盔的老兵還有說有笑還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閒聊著,在他們中間,唐城或許是唯一一個面帶迷茫的人,他想不通的東西有很多,擔心的也有很多,唐城甚至不知道自己如果戰死在這裡,會不會有人能記得他。
二連本就只剩下20多人,這會又傷亡了16個,連代理連長都陣亡了,現在的二連又從排級別下降到了班級別。二連死了這麼些人,劉山羊的臉上掛不住了,如果不是謝承瑞在戰前從一營抽走了一個連,二連也就不用和一營一起駐守在城外的這處陣地上,如果不是被謝承瑞利用了一把,二連也不會傷亡這麼些人,劉山羊這會對謝承瑞已經恨到了極點。
第二十八章局勢堪憂
天終於黑了,日軍也終於停止了進攻,劉山羊帶著滿身疲憊來到了二連的陣地,原本20多人的陣地上稀稀拉拉的靠坐著唐城他們幾個,看的劉山羊眼中起了霧氣。周福正跟身邊的一營老兵吹牛,見劉山羊來了,連忙起身詢問劉山羊道:“營座,日軍撤回去了,上面沒說啥時給咱們二連補充兵源?”
搶過周福夾在手中的香菸,劉山羊有些有氣無力地回答道,“老子也沒回城,哪裡知道上面會怎麼安排,好好守住陣地,順便看著點那小子。”周福順著劉山羊的視線向一個沙包掩體看去,倚在沙包後面的唐城正在一塊攤開的破布上拆卸著他的駁殼槍,好像並沒有看見劉山羊的到來。
暗自笑了一下,周福接著又問道,“上面也不說給咱們派點援兵來幫忙,二連已經被打成這樣了,一營恐怕也不好過,傷亡情形如何?裝備損失情形怎麼樣?”周福這麼問只是向轉移話題,他看得出劉山羊眼中藏著的火氣,如果不找一個能聊得下去的話題,恐怕劉山羊就跑去城裡的二團團部大鬧了。
換成別的部軍官,打退日軍之後的第一個問題肯定是問自己的部隊幹掉了多少鬼子,又繳獲了多少裝備,因為這直接決定著戰功。但是劉山羊關心的卻不是殺敵數字,而是手下官兵的傷亡情形,相比較斃敵數量和繳獲,劉山羊明顯更在乎手下弟兄的傷亡。雖說劉山羊只不過是謝承瑞臨時任命的一個幫工,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一營被打殘打光,一營的傷亡數字早就深深印在了他腦子裡。
劉山羊把菸屁股扔在腳下,嘆息道,“死了五十多個,重傷九個,估計也沒救了,剩下的傢伙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包紮一下估計問題不大。”頓了頓,劉山羊又道,“團部調撥給一營的兩挺重機槍還有斯挺仿捷克輕機槍全都報廢了,馬漢正帶著人在拆那些機槍,看看能不能拼一挺輕機槍出來。”
面對周福探究的眼神,劉山羊又是一聲長嘆,“沒轍,小鬼子這回是發了狠,一波接著一波不要命地往前衝,那些機槍想歇也歇不下來,只能不停掃射。”劉山羊略顯愧疚地道,“那些機槍的槍管燒得通紅,往上撒尿都冷不下來,最後全他孃的炸膛了,也幸虧小鬼子是撤退了,他們要是再進攻一次,一營的陣地早就歸了小鬼子了。”
說罷,劉山羊又嘆了一口氣,黯然說道:“本來我還想著這一仗是個好機會,說不定咱們二連還能起死回生重新補足兵源迴歸88師的建制,現在看來難了,咱們能不能守住這裡都夠嗆,上面要是還不下令讓咱們撤回城裡去,說不定明天咱們就全都得完蛋。”望著陣地上的點點火光,劉山羊依靠在戰壕裡有抽了一支菸,這才晃晃悠悠去了一營的陣地。
教導二團的團部北上設在光華門內的一處民居里,小院和隔壁院子之前的隔牆已經被扒出一個門,一旦團部遭遇日軍炮擊或是空襲,指揮部的人能透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