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部提親。”
巴音愣了一愣,眼看都史已經掀開帳門走了出去,忙追上前問道:
“婚期不是定在明年嗎?”
兩部當初議定的是等女方年滿十六迎娶,怎麼突然……
夜色中,披著華貴銀灰色貂裘的青年身形頓了一頓,才回身笑道:
“……我等不及了!”
巴音站在帳外,擔憂地看著都史遠去的背影。
他對那位未婚妻實在是過於在意了啊……
倒不是說那一位有什麼地方不好,只是畢竟是鐵木真的女兒,對未來的大汗影響如此之大,絕非克烈部之幸……
【續】
夜色深沉如墨。
在這世間萬物都陷入了沉睡的時刻,一小隊兵馬忽地自克烈部營地疾馳而出,“嗒嗒”的急促蹄聲彷彿在昭示著不久之後即將發生的大事。
克烈部距乞顏部約有十日路程。
都史掃了一眼身後隨行眾人,俱都是他帳下騎術最為精湛之人,可見巴音是精心挑過的。他想了一想,衝跟在身側的巴音招了招手。
巴音立即策馬靠了過來。
他們兩人騎術均極好,所以在馬匹疾馳之時仍然能保持並行交談的狀態。
“巴音,傳令下去,所有人輪班歇息,五日內我一定要趕到乞顏部。”
“這是不是……”
巴音有些猶豫。其時蒙古人的馬術天下無雙,戰事緊急之時,在馬背上不眠不休趕路也是常事,但這次只不過是去提親而已……
都史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想早日見到姐姐嗎?”
“……是。”
看著巴音臉色蒼白馳向後隊的樣子,都史心裡微微有些愧意。
這位長他八歲的年輕將領,原本很可能成為他的姐夫……只是誰都沒有料到……姐姐最後竟然會嫁給了鐵木真的長子朮赤。
十年前,他還是個孩子。
聽到姐姐被朮赤□的訊息,他紅著眼要去找朮赤拼命,卻反而被姐姐狠狠抽了一記耳光。
“克烈部和乞顏部遲早會有決裂的一天,我既然已經選擇了要做朮赤的妻子,從此就是乞顏部的人。他勝也好敗也好,生也好死也好,我總是要同他在一處的。”
……
那個時候她說的每一個字他都牢牢地記在了心上,卻一直到這些年才慢慢懂得了那是什麼意思。
原來姐姐一直喜歡的人是朮赤。
原來所謂的“□事件”只不過是姐姐鋌而走險的結果。
原來……
只要嫁給了一個人,便可以從此與原來的部族毫不相關……
“全隊都已知曉您的命令了。”
巴音策馬從後面趕了上來,低聲向他稟告著。
都史點了點頭。
“您這麼急著趕去乞顏部……”巴音頓了一頓,才試探著問道,“是不是跟其其格所說的機密之事有關?”
“她是鐵木真安插在我身邊的探子。” 都史眼中殺意大盛,“居然從十年前就開始算計我了……遲早有一天要跟他算清這筆帳!”
巴音遲疑了片刻,才再度開口。“所以……您殺了其其格,又趕去提親,是為了麻痺鐵木真吧?”
話音中的期待之意顯而易見。
都史扯了扯嘴角,笑而不答。
他沒必要讓忠實的屬下在這種時候失望,何況巴音所說的也確實是他此行的另一個目的。
不過……更重要的是……他要趕在雙方開戰之前……把她娶回來……
他輕按著胸口的那方素帕,唇角微微上揚。
只要成了親,她便不再是鐵木真的女兒,只是他的妻子……是他一個人的……
【終】
他躺在草地上,仰望著灰色的天空。
“又下雨了啊……”
冰涼的雨水毫無遮蔽地澆在胸前的傷口上,血一湧出便被衝散了開來。
這樣也好……現在這副滿身血汙的樣子如果被她看見……
那時候真不該說那句話的,這下……她真的會哭了啊……
其實……我不是想看你哭的樣子,我只是想看你眼裡有我的樣子……
其實……明明是有的吧,卻總是不肯讓我看……你這個任性的傢伙……
還真是……遺憾呢……
視線越來越模糊,已經連天空的顏色都看不清楚了。
但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