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發現了極似七位師父形貌之人,行蹤詭秘不定,需得我們前去才是。”
“那我們快去!”
我抬腿就想下床,剛邁了一半,卻不知怎地腿一軟,整個人就朝著地面栽了下去,要不是手撐了一把,保準摔個狗啃屎。只是……手上怎麼也使不上勁兒來呢……
黃姑娘在後面扶了我一把。“華姐姐,你,你身上好燙!”
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發燙啊,不過再反手摸摸黃姑娘的額頭,就覺出她挺涼的來了……大概真是有點發燒了……
黃姑娘不由分說地一把把我塞回床上,皺眉道:“華姐姐你先好生躺著休息。”
“我沒事啊……”我真的覺得自己挺正常的,神智也挺清醒的……除了手腳有點軟,頭有點痛之外。
她沉吟道,“嘉興華姐姐你是決計不能去了……”
我不等她說完,趕緊搶過話頭來。
“蓉兒你們先去,我隨後再來就是了。”
“可是……華姐姐你一個人怎麼成,要不……”
黃姑娘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聞絃歌而知雅意,我自然不是那等拎不清的人。何況明明是自己沒照顧好身體才生的病,怎麼能讓別人來承擔這種不方便的後果呢?
“不妨事的,大約只是昨夜受了些風寒,讓店小二去請個大夫來吃幾副藥,躺個幾天就好了。再說了……”我特別加重了語氣,“……我可也是有內力在身的人啊。”
縱然有了這個聽上去就份量十足的理由,我還是口沫橫飛地叨叨了半晌,才好不容易說服黃姑娘和郭大俠趕緊領著洪七公往嘉興趕,留下我一人在客棧養病。
順帶說一句,這個時代官府對客棧的管理相當嚴格,明確規定了客棧有照顧生病客人的義務,何況我還有付住宿費和醫藥費的能力。
灌下了一碗苦的要死的湯藥——雖然還算不上我生平喝到過的最難喝的藥——之後,店小二收拾了收拾,便退了出去。
房間裡靜悄悄的,我盯著床頂板發了半天楞,只覺得腦子越來越昏沉,然後便……睡了過去。
噩夢醒來時
恍恍惚惚間,似乎身處於一座極大的蒙古包中,四周裝飾得金碧輝煌耀眼無比,看起來十分眼熟。
剛剛醒悟過來這裡是成吉思汗的金帳,成吉思汗本人就驀地站在了面前,笑得慈愛無比地看著我。
“父汗要起而爭華夏了,華箏你可高興?只要拿你祭了長生天,我蒙古鐵騎自此便永有神靈庇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想大喊,卻一個音也發不出來,想要跑,卻連一個小指頭都動彈不了。
在成吉思汗的放聲大笑中,一隊戴著猙獰面具的白袍薩滿自虛空中緩步而出,跳起了姿勢極其古怪的舞蹈。他們漸舞漸近,指尖燃著詭異的綠色火焰,每一次從身旁掠過都帶著一種直入骨髓的灼燒感,而且越來越強烈。
我幾乎以為自己會這樣永陷在無間地獄之中,如果不是……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涼意在周身緩緩地盤旋著,不知道為什麼還有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身後突然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身體的束縛彷彿在一瞬之間消失了,下意識地回過頭。站在尺許開外的人是朱聰,以及江南七怪全體。
只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這樣……
那種混合了厭惡、鄙視以及憎恨的眼神,猶如冰刃一般逼得我連一句“二師父”都叫不出口。
“鏘”地一聲,韓小瑩劍已出鞘,脖子上隨之一冰,微微的刺痛感泛了上來……
“蒙古韃子殘暴不仁,害死了我千千萬萬漢人百姓,枉我等瞎了眼還教導了你這麼些年,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
……
……
民族大義這樣的東西對俠義道中人而言,是永遠也繞不開的坎。所以,遲早有一天會這樣的,我早就知道了。
所以,沒什麼好難過的,這種早就有心理準備的事情……
……
……
……
只是……還是忍不住有點冷……呃……只有一點,真的……
一直在體內不曾離開的那股氣息,似乎有感應一般又漸漸地回暖了起來,它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這個念頭只來得及在腦中一閃而過。
眼前站著的人赫然已經不再是韓小瑩,而是……李流風。
她依舊是那般傾國傾城的模樣,瞧著我微微皺了眉頭。
“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