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階段,研究機構希望我能夠以身犯險,實地瞭解該部落的風土人情,歷史淵源,並實拍回第一手的影像資料,因為這個題材比起我目前正在深入進行的亞馬孫蝌蚪分類歸檔工作,要有市場和“價位”的多。
我很鬱悶,我是博物學家,不是婦女問題研究員,讓我捨棄本行而長途跋涉去投身‘女’口,中間還要從食人部落的領地上經過,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但人們的品位就是這麼現實的流於世俗,而你的內心無論多麼陽春白雪,可要在充斥著下里巴人的大千世界裡混生活,都只好‘人在矮簷下,不能不低頭’。
計劃是明日出發,所以今天是我這段時間內可以研究蝌蚪的最後一天。我特意去了一個平日罕至的林中湖泊,這個季節的亞馬孫是萬物充溢,滿天的大紅蜻蜓正橫衝直撞的享受著*的旺盛期。瞅著湖面上密密麻麻的漂浮著亞馬孫特有的巨大睡蓮。睡蓮葉圓,頗像一巨大平底矮幫煎鍋,底呈墨綠,幫外邊泛紅有尖刺,碩大的葉片非常厚實。在睡蓮葉子上站一個有份量的成人,也可安然無恙。
妹妹正沒肝沒肺的站在睡蓮葉子上衝我說“唇語”:“哥,天塌下來當被子蓋,而且世道疼憨人,咱們只要盡人事而順天命就好了,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
真是站著講話不腰疼!我翻了個大白眼權做回答,向來敏銳的鼻間卻捕捉到一絲陌生的腥氣,這是長期在野外工作的人所鍛煉出來的本領,然後我發現了正趴在湖畔的它——一個全身血紅黃金眼的碩大蛙類,乖乖,這是個新品種啊?!不禁狂喜,迅速戴上手套逮住大血蛙仔細觀察,我發現它的尾部末端長著一對特別扎眼的黑色球囊,便下意識的用手指摸了摸,說是遲那時快,兩股液汁陡然從黑色球囊裡猛烈迸射而出,目標竟直指我的雙目,好在關鍵時刻,我再一次發揮出野外工作者的瞬間反應,手一抬頭一低,兩股液汁便堪堪擦過頭皮,雖然只有少量的液體空降到了頭上,但頭上卻一陣麻酥酥的刺痛,我一手抓牢血蛙,一手抹向頭皮,抹下了大量脫落的頭髮和因腐蝕而流出的血水……禁不住一陣後怕,倘若這股子毒液射入了眼睛,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手中的噴毒血蛙兀自掙扎,淒厲的慘叫不絕於耳,我從來沒有聽過人間的蛙類能‘嚎’出如此高分貝的怪聲,噗——那蛙又放出一股奇騷無比的臭屁,燻得我眼淚鼻涕一古腦兒全出來了,但老子就是不鬆手……
我意識到不對勁了,周圍遮天蔽日的雨林裡傳來陣陣不祥的窸窸窣窣,很快,無數大大小小的黃金眼血蛙映入眼簾,它們惡狠狠逼迫著我和妹妹節節後退,最後,將我們圍了個水洩不通,眾怒難犯啊!我用隨身相機迅速拍下幾張特寫,然後將手中一息尚存的俘虜放回地面表示自己和諧共處的誠意,群蛙並不領情,但見最前沿的血蛙齊刷刷用屁股對著我們……
要噴射毒液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迅速從揹包裡取出行動式帳篷,摸出打火機將帳篷點燃,一股濃濃的黑煙升騰起來,含有聚乙烯醇材料的帳篷被火舌吞噬著,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化學氣味,群蛙被燻得紛紛退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我和妹妹用衣服包裹住頭臉,沒命的衝出包圍圈。
不知被“追殺”了多久,就在我們精疲力竭的以為自己將壯烈成仁的關口,一直窮追不捨的憤怒蛙群突然莫名其妙的散開退去。可誰還有那工夫去追究原由,兄妹倆只忙著氣喘如牛,可惜氣還沒有抖勻淨,我就知道為什麼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亞馬孫叢林裡永遠都殺機四伏!
我們成了兩隻被覬覦的可憐獵物,而此時包圍著我們的獵手是黑壓壓一片,足足有臉盆大小的的龐然巨蛙,它們不是新物種,而是亞馬孫食人蛙中最臭名昭著的一種——魔鬼蛙,和白堊紀時期的史前霸王蛙一樣,其長著血盆大口和三角形的、鋒利如剃刀的駭人牙齒!
魔鬼蛙進攻時,會先從嘴裡噴出大量惡臭的粘汁,被噴中者的肢體被緊緊粘住無法動彈,然後被嗜血成性的巨蛙撕成碎片分食殆盡。
“上樹!”魔鬼蛙不會爬樹,而這是我們唯一的生機!
不愧是一個孃胎裡鑽出來的,我們同時選中了並使出渾身解數爬上了那棵高達六十多公尺的“亞馬孫牛奶樹”!驚魂未定之餘,我聽到了一陣詭異的呻吟聲,這個聲音離我們很近,但我肯定不是我發出來的,而妹妹又是個啞巴,所以……我毛骨悚然,環顧四周,可這裡屬於澇地森林,不比地面只鋪著一層腐爛枝葉的旱地森林,灌木和喬木有板狀基根樹冠由高至低分層,各層充滿生機。葛藤、蘭花、鳳梨科植物爭相攀附高枝生長!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