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翅膀飛去千里外,你卻只因我說錯一句話,就將我丟在賓館裡,不聞不問。再比如,我給你打電話,被你硬生生地摁掉,再打,再摁,摁至我心灰意冷,渾身發抖,那是多麼難堪的凌晨時分。
我靜靜地看著螢幕上字裡行間都泛出疼意的語句,無限惆悵只得一句:我們這些新世紀的怨婦啊。
怎麼辦,男人越來越壞——可惜好男人我們看不上,嫌他們容易得手,操縱起來太簡便,這樣的愛,是不夠千迴百折,蕩氣迴腸,可歌可泣的。
至少不能滿足我們對於愛情艱難度的想像,不能提供足夠的障礙,不能消耗過剩的精力。
我們這些自虐的女人,還喜歡受虐,將自己交給另一人去拆封,破壞,毀滅,然後大義凜然地冠以愛情這個神聖名義。
我們小心翼翼或者聲嘶力竭地問:你愛不愛我?若得來的答案是沉默,自己便天真爛漫地編造出種種理由,是,他身不由己,感情內斂;惟恐愛太重,反傷了彼此;想等事業的蛋糕大一點,再言男歡女愛。
我們總是不信那個男人會不愛自己,沒有理由啊,我什麼也不要,只是一心一意對他好,不成為他的累贅,還心甘情願地隨時待命,只要他一聲吩咐。
這樣的女奴,男人怎麼有力氣拒絕?
我們愛他,愛一個人就先自輸了大半。勝為王,敗為寇,愛他,就是他的窮寇,窮盡一生,也不言悔。
就像那句血淋淋的宋詞——妾擬將身嫁與,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既然輸定他,就置之死地而後生,懷著可生可死的壯烈勇往直前,纖纖瘦骨裡藏的都是激烈,梨花帶雨的外表下是一顆百折不撓的心。
既然輸定他,就丟下所有自尊,臣服在他的西裝褲下。
既然輸定他,就索性輸個徹底,輸得坦蕩,輸得無立足之地。
反正我們這一生,所愛的人極有限,所犯的賤,也不過偶一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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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
戀愛是在同一城市好,還是站成兩岸好?各有千秋、不分伯仲,這種廢話還是不說了,我姑且武斷地在異地戀上打個勾。
同一城市的戀愛容易世俗化,下班後約在某處把飯局解決了,把電影看了,彼此的對白每天都有雷同。因為地理關係的便利,所以渴望容易得到滿足,而使一切趨於平淡,激情褪去,秩序穩定,於是走向老夫老妻。
起先是這樣的,希望經常看到、聽到、摸到,但這些過於直觀的安慰,不如想像那麼讓人銷魂,因為空缺,所以愈發地美好起來。
異地戀正切合了這種心態,能感覺到,但不夠真切踏實,有一些撲朔迷離,牽腸掛肚。不在對方的生活圈裡,以致更患得患失,或者說,刺激。
戀愛是需要鬧一鬧的,鬧一鬧才能表現在乎與緊張,鬧一鬧才有低潮與高潮,波瀾壯闊、跌宕起伏。如果戀愛平靜如水、一帆風順,那麼,不是太過美好就是極端無聊,當然,我更偏向於後者。
偉大的戀愛都是鬧出來的,或地位懸殊,或年齡差異,再或者,有諸多障礙,叫人肝腸寸斷卻棄之不能。
異地戀還算是比較健康的,僅僅是地理位置不在同一經緯度,只要兩心互有靈犀,自然可以不苛求朝朝暮暮。即使隔著一千里都能感應對方的溫柔氣息,很可能被一個瘋狂的念頭捕捉,直奔機場——這個時候只能選擇飛機,飛機更能契合那種迫不及待與不管不顧,火車比較慢悠悠,帶著一點猶豫與無謂。
如果談一場異地戀,那手機費就死定了,很可能把手機打燙了,要說的話還沒完。漫漫長夜過去,摟著個電話不捨得放,一放,就失掉了惟一證據——證明他還在那端,還在耳邊。電話就是這麼一種容易讓人產生錯覺的東西,覺得情人的呼吸就貼著耳邊,暖暖壓過來。
異地戀是一種時斷時續的狀態,不夠連貫,不夠流暢,所以有緩衝空間。心是對方的,生活還是自己的,一切的風雨還得自己承受。
看《半生緣》,總會想起張愛玲自己的戀愛,也是那一條滬寧線,上海—南京,來來回回,滿載著期待與悲傷。
那種長相廝守的戀愛是很容易變成雞肋的,雖然異地戀同樣也會無疾而終,但我仍然相信,異地戀更雋永美好,因為它更能體會相思的滋味,就像那首“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同飲一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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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驗
很少有一心一意的男人。所謂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