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究竟在說些什麼,正想要問個清楚,樓道外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漸進,停在了房門口,接著門便被狠狠推開了。
解家老闆披著一件單衣破門而入,臉上帶著微薄怒意,抱怨道:“大半夜的這是在吵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解憐被秦箏放裡頭叮叮咚咚的聲音吵醒了,他本來睡眠就淺,被人吵醒後就很難再次入面了,於是想下來提醒秦箏幾句,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一不知是人是鬼的女子坐在梳妝檯上,嚇了他一跳。他詫異的望著沈寒,問:“這……你怎麼在這裡?這女子是何人?”
沈寒搖頭,依舊警惕的盯著那少女,手中緊緊捏著那顆珍珠。
解憐小心翼翼的走到沈寒的身邊,往床上一看,秦箏這傢伙居然沒醒。他俯身在拍了秦箏兩下,又喊了幾聲,他還是沒醒。
“怎麼回事?”解憐有些心慌的問沈寒,沈寒卻依舊搖頭。
他低沉著嗓音問那少女,眼神之中冒著絲絲寒光,“你對他做了什麼?”
少女低頭不語,繼續哭泣,珍珠叮叮咚咚的落了滿地。
解憐拾起一顆滾到自己腳邊的珍珠,驚歎道:“|這是……珍珠。”
“相傳,東海之底住著鮫人,能以淚泣珠,善織綃紗。你是東海的鮫人?”解憐望著泣珠的少女問到。
少女點頭,神色悽悽,她抬眼凝視著沈寒道:“我不僅會泣珠,還會入夢。他已經被我囚禁在夢境之中無法脫身了。”
“你究竟想怎麼樣?”沈寒攢在手中的珍珠已經被他捏成了粉末,他拼命剋制住了想要上前與少女動手的念頭。
到了這時候,睡得再熟的人也被吵醒了。小倌們紛紛從房裡探出腦袋來想看看這爭吵之聲是從哪裡傳出來的,莫遲行從樓上下來,叫他們都待在屋子裡別出來,帶著小東西就趕到了秦箏房裡頭。
當時解憐從房裡出來的時候他正好也要下去看看,解憐說自個下去就行了,沒想到樓下非但沒安靜下來,還越發吵鬧起來。他走過去看房門都還沒關,進去一看,情勢有點不對勁。
小東西在他身後探出一個腦袋,一眼掃到那少女,好奇問道:“這姐姐是哪裡來的?”
莫遲行伸手捂了捂小東西的嘴示意他別說話,小東西看著他乖巧的點了點頭。他拉著小東西,一手握著身後的彎刀,小心走到沈寒那邊,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秦箏,問到:“到底出了什麼事?”
沈寒一心緊盯著那少女沒有回答他。
解憐皺眉搖了搖頭,道:“不清楚,只知道那姑娘給箏兒施了法,醒不了了。”
雙方就這麼僵持著,少女也不說話了,只是哭,解家老闆低頭細細思索,接著抬頭輕聲對那少女說,“姑娘,沈將軍的性子可是犟得很,你若是想從他這得到點什麼,最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遍,否則他可能跟你玉石俱焚也不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少女帶著些許懷疑的看了看解憐,又看了看一臉怒意的沈寒,猶豫了很久,才開口緩緩道:“我叫小漆,是東海鮫國國君最小的女兒……”<a
☆、第十四章
東海鮫國國君有三個女兒,無子。
大女兒嫁給了南海龍宮的太子,二女兒則在年幼時便夭折了,國君身邊只剩下這個小女兒小漆,對她是格外疼愛,呵護備至。
鮫人一族種群稀少,能泣珠,善織綃。泣出的珍珠顆顆渾圓飽滿,如雪晶瑩,而織出的綃紗,輕如鴻毛,入水不溼,每一樣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所以,大陸之上的人們總是對他們虎視眈眈,無論國家是大是小都想要將這鮫國給佔為己有。
小漆從小就被父王告誡,無論如何都不能上岸去,否則就再也回不到海里頭了。她對著父王乖巧點頭,然而一轉身,就又跑到南海東岸的礁岩灘上玩耍去了。
她一直都向往著人類在大陸上的生活,從鮫國老人口中聽說,海上的土地有著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東西,那五光十色的世界並不是像國君口中所說的這麼可怕。
那日她又偷偷溜到東岸玩耍,戲耍間便聽到礁岩灘上有腳步聲接近。小漆嚇得躲進了水裡,心想,這礁岩灘向來是無人經過的,今個怎麼偏偏就有人來呢。她按捺住好奇與畏懼交雜的心情,悄悄的往那礁岩後頭一躲,暗暗探出半個腦袋。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人類男子,高大挺拔的身姿,劍眉星目,令她心口狠狠跳了幾下。她看的入了迷,完全沒有發現那男子也注意到了她。
男子以為她是正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