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為了我而受傷的?
答案顯而易見,原先錢佳琪以為韋陽帶著錢小芊逃走已經很危險,想不到還會返身回來拯救自己。
況且韋陽此刻的狀況,也極度的不好,比她差多了。
右臂的傷口是槍傷,血流不止,藉著月光,錢佳琪能清晰的看見韋陽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幾乎沒有一塊是完好的,要麼是一條長長地疤痕,要麼是淌出絲絲縷縷鮮血的傷口。
“對了,小芊呢?”錢佳琪哪裡明白韋陽是依靠著一股氣,一股精神強撐著身體,他若是張嘴,一口氣吐出後,恐怕力氣也會耗損光。
所以,韋陽緊咬著牙關,沒有張嘴,就那樣一步一步地向前小跑。
敵人並未放棄追蹤,這是一支頗有來歷的殺手團隊,而且身邊的“獵人”沒有死,不然他也不會在短暫的時間內追上。
不能停下,不能開口,只能快速的朝著小河流跑去。
三百米……
兩百米……
就在這時,身後徒然傳來了一聲槍響,子彈的火花在夜空中如煙花般綻放,擦著韋陽的耳朵而過。
“韋陽,你沒事吧。”這著實嚇壞了錢佳琪,她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一方面擔心韋陽的安危,另一方面則心慌慌,畏懼著。
一百米……
耳畔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韋陽眼神一亮,終於就要抵達目的地了。
砰!
一顆子彈如閃電般射出,轟然的巨響如折斷的枝椏,刺破空氣,射中了錢佳琪。
只見錢佳琪痛苦的哀嚎一聲,她扭頭一看,右小腿中彈,隱約可見那被絲絲縷縷鮮血包裹住的彈核。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中槍,又是那般的劇痛,所以身體難免劇烈掙扎。
雖然後背兩團牴觸的軟肉擠壓著很舒服,但現在這種情況的掙扎,顯然給韋陽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第一,他的身體重心下移,差點失去慣性,連帶著錢佳琪倒地不起。
第二,他本就右肩中彈,錢佳琪的動作幅度太大,牽動了他的右肩傷口。
第三,一番牽連下來,他的速度就放緩了,而對方卻依然保持著不變的速度。
別忘了,他們還有射程幾百米的手槍。
危機,絕對的危機。
這是韋陽離開美女師父之後遭遇的最強危機,他心中跟明鏡似的,今晚就是自己的生死之夜。
韋陽勉強將重心恢復過來,而後一個踉蹌,快速地向前衝去,宛如馬拉松最後衝刺的選手,他咬緊牙關,用盡全身的力氣,奮勇向前。
砰!
手槍再次開槍,但這一次,小樹林響徹的卻不是子彈聲,而是子彈用光之後卡殼的聲音。
“媽的,子彈射光了。”在華夏國槍械受著嚴格的管制,若非他使用各種手段,也無法搞到這把手槍。而子彈,由於時間匆匆,外加目標就一女人,他們一行彪悍至極,自然是手到擒來。
不料卻出了變故,橫生枝節,好端端的冒出一神秘暗器高手。
方才韋陽離去之後,刀疤男就檢查過眾兄弟的死因,他們竟然都是被石頭砸死的。確切來說,是被指甲蓋大小的小石子射中太陽穴而死的。
力道、準度、速度……都無與倫比的精準。
好在,那人已經人盡燈枯,即使手槍沒有子彈,他們只要依然緊追,不出一分鐘,還是能擒住對方的。
刀疤男和獵人同時亮出兩把尖刀,持著寒芒山水的利刃,身影如流光一樣,迅速的朝著韋陽身後緊追而去。
一百五十米的距離,刀疤男距離韋陽三十米。
一百米的距離,刀疤男距離韋陽十米。
五十米的時候,刀疤男距離僅有半米。
呼啦!
一道刀芒如銀白色新月豎劈而來,鋒利的刀鋒刺破空氣,向著韋陽揮砍而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刀芒即將傷到韋陽、錢佳琪驚慌失措驚悚地吶喊之際,韋陽的瞳孔裡,突然迸射出一抹銀白色的亮光。
這銀白色的光芒出現的很短暫,但咋在出現的剎那,彷佛整個世界都停滯了一秒,隱隱約約間,黑夜與地平線交割的地方,徒然迸射出一輪白晝的亮光。
亮光一飲而盡的瞬間,刀疤男的腦海之中彷佛出現了短暫的愣神,嗡嗡嗡的耳鳴聲在耳邊徘徊。
在那一剎那,他揮出去的刀芒偏了一寸,只砍中了韋陽的衣服,卻沒有砍中他任何一處肌膚、毛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