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饒是如此,她的速度依然越來越快。
她的疼痛可以忍耐,但韋陽流逝的生命卻無法忍耐。
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嘭!
子彈如彈簧一樣被鋒利的美工刀弄出,滾落在雜草上。噴灑的鮮血剛一濺出,就被滾燙的刀鋒堵住,而後皮肉焦灼,散發出一陣烤肉的焦灼味後,傷口頓時封住了。
依樣畫葫蘆,錢佳琪學著韋陽樣子處理完韋陽的傷口後,又學著韋陽的樣子咀嚼歷經千辛萬苦採摘來的草藥。
此刻,她沒有發現,她抓取的草藥中,除了綠油油的顏色外,還參雜著一種淡粉紅色的花朵。由於數量只有兩朵,夜晚視線不好,所以錢佳琪並未發現。
還未入口,隔著很遠她就聞到了一股極其濃重的魚腥味。顯然,這種草藥入口後的味道極度不佳。
錢佳琪雖然預料到味道會很不好,但也沒想到會如此的不好。
一入口,還未咀嚼,唾液分泌物尚未完全包裹草藥,她還未皓齒上下咬合的時候,那股濃重的腥味就如決堤的洪水一樣沖刷過來。
味道很臭,也很重,錢佳琪相信,若是這麼咬下去,估計刷牙三天三夜都洗刷不掉。
受刺激的嘴巴沿著喉嚨,最後進入腸胃,瞬間胃裡翻江倒海,錢佳琪一陣乾嘔,但最後還是咬牙死撐了過來。
那一刻,支援錢佳琪死撐過來的是腦海中的一道瘦削身影。
她受傷的時候,韋陽也右臂中彈了,但他卻沒有第一時刻急救自己,而是一心一意的如紳士一樣率先照料自己。
草藥是那般的苦澀,還沒咀嚼就令人犯嘔,錢佳琪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力量支撐著韋陽咬合牙齒,且一咬就那麼久,臉龐還沒有絲毫異色。
嘴角微微蠕動,錢佳琪牙齒咀嚼了一下,苦澀。
第二次咀嚼,苦澀中帶著一絲腥臭。
第三次咀嚼,苦澀中帶著濃重的腥臭味,像是咀嚼別人的嘔吐物一樣。
……
幾乎每一次咀嚼,她的眉頭都緊緊地皺著,臉龐抽搐,臉色更是難看的蒼白一片,如冰雪一樣。
最後,她也不知咀嚼了多少下,她的嘴巴如同被打了麻醉針,又如吃了一瓶的麻油,整個舌頭、口腔、嘴巴都失去了知覺。
噗!
嚼成碎末的草藥直接吐在韋陽的右臂傷口之上,錢佳琪猛地扭頭,低著小腦袋,嘴巴一陣乾嘔。
太噁心,太腥臭了……
錢佳琪只感覺自己是臥薪嚐膽的勾踐,吃了世界上最最噁心的東西。透過她那絲滑烏黑的三千青絲,那張惶恐抽搐的玉臉若隱若現。
一分鐘後,錢佳琪看了韋陽一眼,見他傷口瞬間止血,臉龐也恢復了一絲血色,心中略安。
但幾乎同時,她一顆心跳的飛快,而且眼皮劇烈的眨動著。女人的第六感告訴自己,即將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秋水的眸光打量著四周靜悄悄的茫茫大地,雜草遍地、樹木林立,這裡寂靜的可怕,又荒無人煙,怎麼會有這種不安感騰地升起!
目光驟然凝縮,眸光打量著眼前還在冒著渺渺炊煙的小火堆,明亮的眼瞳滴溜溜一轉,錢佳琪瞬間捕捉到了什麼。
以前她看武俠劇時,曾看到過一個劇情,一男一女被一群殺手追殺,那女的初出江湖,沒有江湖閱歷就直接在隱藏的森林中生火,而後殺手看到炊煙之後,趕到殺死了這對男女。
“糟糕,快點熄火!”
顧不上腳上的隱隱刺痛,錢佳琪將手當成了鐵鍬,用泥土掩蓋炊煙,而後眼神謹慎地看了一眼四周。
“以防萬一,還是先離開這的好。”
說著,錢佳琪背起韋陽,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地向著遠處齊腰深的雜草林中走去。
十分鐘後,獵人來到了這裡。
只見他蹲著身,看了一眼被泥土掩埋的黑色炭灰後,又兩指微微碾動炭灰,指尖傳來一絲絲溫度。
“看來他們沒有離開多久!”目光一斂,掃視四周,當看到某個方向時,那裡的雜草很不對勁,憑著獵人多年搜捕獵物的經驗,這裡明顯不是風勢造成的,而是被人走過留下的痕跡。
獵人本想通知刀疤男前來會和的,但當他準備吹響約定的口哨時,他突然轉念一想,金主指名道姓要錢佳琪,而且給予賞金最多的是最後擒獲之人。
他若是將這則訊息告訴刀疤男,以他的性格,斷然不會允許自己搶了他的風頭和賞金。而且此人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