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天下,紛爭能免就儘量免除,不能免除的話,也只能破舊立新了。
“十一,你說的只是你自己的看法,能代表得了蕭舒靖的意見麼?”韓成心中打定了主意,現在需要的,是蕭舒靖本人的一個承諾。
被長劍橫在脖子上的蕭舒靖清笑一聲,朝著回頭看著他的韓成笑道:“韓師兄,我和十一夫妻同心,她說的話就是我心裡最真實的想法,這天下我並不稀罕,也從未想過取而代之,但如果皇兄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
“好,那我就隨你們下山一趟,把該還的債都還清。”韓成慎重的點了點頭,收回了自己的長劍,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扔到了蕭舒靖手裡,又補充道:“十一,師兄絕不會食言,你現在可以放開丫頭了。”
“師兄一言九鼎,我自然信得過,咳咳咳。。。。”話還沒說完,惜玉捂住胸口激烈的咳嗽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手上卻緊緊握住劍柄,生怕傷到了舞劍。
“惜玉,你沒事吧?”舞劍憂心忡忡的看著她,絲毫不顧她的劍還貫穿著自己的脖子,抬臂便要去扶住她。
以往相處的歲月裡,兩人間並不是太親密,她也一直把惜玉視作敵人。直到後來,師父逼迫她隻身上祁連,而惜玉冒險相送。師父刺中了她的手腳筋,惜玉不遠萬里趕來相救,見到她沒問為什麼而是先檢視她傷勢如何的時候,她才知道這世上真正關心自己好的人從來都不是將自己養大的師父,而是那個面冷心更冷的同門。
除了韓成以外,惜玉是這世上唯一個和自己有關聯的人了,尤其是在方才聽到惜玉說她已經是油盡燈枯的時候,舞劍怎麼能不關心她的生死?
惜玉卻一把截住了舞劍伸過來的手臂,現在的舞劍沒有絲毫武功,只要一點點的力氣就能將她制住,舞劍疑惑不解的看著她,暗忖道難道惜玉她還在介懷那些往事麼?
胸腔中似是熱油被煮開了一般,沸騰的翻滾著,惜玉氣喘連連,強自壓下了所有的不適,左手緊緊鉗住舞劍的下巴,右手握住劍柄使勁往後一抽,貫穿舞劍脖子的短劍便被抽了出來。
被慣性推向前方的舞劍被韓成接住,立即便檢視她脖子上的傷痕,卻見惜玉刺劍的地方很微妙,雖然貫穿了脖子,卻只是從動脈後的面板下對穿而過,連小血管也沒傷到,只是會很疼罷了。
惜玉蹭蹭蹭的倒退了好幾步,可沒舞劍那麼好剛巧被人接住,背部狠狠的撞在了冰壁上,伴隨著一陣猛烈的咳嗽後,四肢一軟便順著冰壁滑了下去,頓時萎頓在地。
“十一、惜玉!”
三人同時脫口驚呼,蕭舒靖拔腿飛奔過去,卻踩在了積雪之上,頓時便摔了個狗啃泥,來不及爬起來便連滾帶爬的衝過去。舞劍也想要過去看看她,卻被韓成給按住了,動彈不得。
癱坐在冰壁下的惜玉卻意外的無聲笑了起來,連連罷手示意自己沒什麼事,大家不必驚慌。只是覺得很累,閉上眼很想舒服的睡上一覺,僅此而已。
“舒靖,別讓她睡過去。”韓成扶起了舞劍,走過來看了一眼惜玉的氣色暗道不妙。這雪峰之上空氣稀薄,寒氣襲人,健康的人來此都呆不住多長時間,更何況她還病著,更是經不起折騰。
“快走,帶她下山。”舞劍來此也有些時日了,自然懂得要多一些,聽韓成這麼一說,心中頓時明瞭,此時若是讓惜玉睡了過去,只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好。”蕭舒靖不假思索的便將人抱了起來,為了安全起見,又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將人固定在自己身上,這才沿著來時的路朝雪峰下返回,根本不管韓成和舞劍有沒有跟上來。
對於身手不錯的人來說,下山的路要比上山容易得太多太多,健步如飛基本不費什麼力氣,直接從高處躍下去也很輕易,地上有厚重的積雪,根本就不用擔心會受傷。
走了沒多遠,蕭舒靖就停了下來,因為。。。路沒了。
來時有棕鷹帶路,雖然沿途觀察了一下,也曾做下了記號,可現在已經入夜,雖然皎潔的明月高高懸掛在頭頂上,可四周的景緻看來看去大相徑庭,根本辨不清來時的路。加上白天又下過雪,地上的標記早就被覆蓋在了厚重的積雪下面,只能停下來等著韓成他們。
等了小半柱香後,韓成才揹著舞劍從雪峰上躍下來,落地時驚起了無數積雪,蕭舒靖氣急敗壞的催促二人快些帶路,舞劍白眼一翻,沒好氣的說道:“不認識路還到處亂跑,跑那麼快有什麼用,你走錯路了,咱們還得繞回去才行。”
蕭舒靖懶得去與她爭論,沉默地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