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惜玉的心思太難猜,做什麼事從來不會和別人商量,現在又和蕭易寒翻了臉,而蕭舒靖大概是怕她了無牽掛後會離開,所以在離開前將調動銀甲軍的令牌留給了她。
這意思很明顯,蕭舒靖認可的人是惜玉,而太妃卻想要顏妃掌權。如此一來,惜玉的處境就會很尷尬,她到底該何去何從?也許她這樣一直昏迷下去才是對的。
回頭看著床上熟睡的人,舞碧不禁悶聲苦笑。自己未免也太杞人憂天了,惜玉的本事她清楚,取人性命只在彈指一揮間,千軍萬馬中亦能笑傲沙場,只x下城刺殺敵軍主將。
只要她不顧及姐妹之情,莫說是一個顏妃,就算是十個又何足掛齒,這世上能有她應付不了的事麼?
自己怕的不過是她醒來後會離開罷了,舞劍生死不明,蕭易寒又與她鬧翻了,蕭舒靖有妻有子,此生怕是也擺脫不了身邊的女人,惜玉又不是那種喜歡周旋在女人之間的人。
現在的她可說是真的了無牽掛,醒來後必定不會再留在這裡,她若是離開,只怕此生再無相見的契機。
一想到即將分開,舞碧心中酸楚起來。從幾年前惜玉朝自己伸出手的那一刻起,兩人的命運便緊緊繫在了一起,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每一次看見惜玉受傷歸來後,她總是會忍不住的掉眼淚。
不知為何,舞碧總覺得惜玉與這世上彷彿是沒有任何聯絡一般。有一天,惜玉若是死了,除了自己而外,恐怕沒人會為她掉一滴眼淚,沒有一人會為她燒上一張紙錢,那些人只想著她身上的價值,能利用則利用,不能利用便無情的毀掉。
舞碧也想惜玉離開這個骯髒的權利漩渦,可是,惜玉若是獨自離開,自己又如何能得知她的生死?可不離開的話,要她天天面對別人一家幾口共聚天倫、其樂融融的畫面未免也太殘忍了些。
蕭舒靖或許真的是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可他們之間隔著的遠遠不止一個顏妃。那一重重無形的屏障任誰也無法跨躍,若是沒有人捨棄一些東西的話,恐怕他們只能隔著看不見的屏障,遠遠的遙望著彼此。
要麼是蕭舒靖捨棄自己的地位,拋妻棄子的和惜玉離開,或者是惜玉委曲求全。可舞碧心裡清楚,這兩種可能都是不可能的。
嚴楚隨著蕭舒靖去了北塞,舞碧索性帶著衣服住回了水榭這邊,即盼著惜玉能醒來,卻又害怕她醒來後會立即離開,等到她醒來的那一刻,舞碧才知是自己多心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惜玉現在的狀況很不好,藍姝所說的‘元氣大傷’只怕還是最委婉的說法,說病入膏肓也不足為奇。惜玉剛醒來的時候,連自己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現在的她只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此時蘇妃剛好回了孃家,顏妃也打算開始接手府中的事,不過蘇妃顯然不想讓她接手,臨走時什麼也沒交代,只是給了她鑰匙便回了孃家,留下一大堆爛攤子給顏妃收拾。
舞碧端著湯藥進來的時候,床上空無一人,心中大驚,難道惜玉悄悄的走了?舞碧放下藥罐子便驚慌失措的朝外衝去,想著以惜玉現在的情況,可能走不了多遠才是,一定能追得上。
奔到門口便和正進門來的蓉兒撞了個滿懷,兩人各自跌到了地上,蓉兒急忙爬過來扶起舞碧,見她剛站起來又要狂奔出去,蓉兒便一把挽住舞碧胳膊,奇道:“舞碧姐姐,你要去那裡呀?慌成這個樣子,差點被你撞死!”
“你放手,別攔著我,我要去追公主!”舞碧使勁兒的想掰開蓉兒的手,急切的想追出去,一刻也不想耽擱。
蓉兒抬臂指著水榭樓臺的那一邊,納悶兒道:“公主不就在那裡麼?你要追誰啊?”
舞碧一怔,本能的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水榭上灑落的陽光泛著淡淡的、柔和的光芒,因為是冬季,日頭暖洋洋的卻並不曬人,那身子單薄得紙片兒似的人坐在水榭邊的欄杆上,背靠著柱子仰望天空,安靜得似是一尊雕像。
那孤寂的背影印入眼簾,舞碧心中頓時揪心的疼,不經意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想著惜玉不喜歡經常哭的人便急忙抬手拭去,到裡屋中拿了件披風出去替她披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呆呆的看著她。
惜玉手上一動,一道炫彩奪目的光芒從她手中折射出來,舞碧定睛一看,見那是一隻透明的琉璃瓶子,裡面裝著幾顆豌豆大小的珠子。正想著那珠子是何作用,惜玉卻擰開了琉璃瓶子上的蓋子,將裡面的幾顆珠子倒進了湖中。
“惜玉,別。。。。”雖然不知道那是些什麼東西,舞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