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圍廊拐角,方才深深吸了口氣。心中卻是複雜,隱隱含了憤恨,他把自己當什麼?隨意玩弄的玩物麼?
一步步挪回大廳,喧鬧依然,琴璇卻恍若未聞。今後,該怎麼面對他呢?既然連兄妹也做不得,就不要再相見吧!
不知何時胤禟已來到身後,依舊是人前的客套有禮,“天晚了,福晉,咱們告辭吧。”
第三十二章 兆佳
胤禟喝了酒,便棄了馬,同琴璇一起坐上馬車。琴璇見他慵懶散漫,一言不發,疑心他正醉著,便也安靜的坐在一旁。只聽得車輪“吱扭”的響著,在夜晚空曠的街道上卻顯得格外清晰寂寥。琴璇頭輕輕靠在車壁上,微眯著眼。今晚的事,太多的出乎意料,暫時是走不了了,同胤禛之間又變得尷尬,這一切真是令人鬱悶。腦中忽然想起了他最後的話,“小心李玥”,什麼意思?他怎麼會說這個?
偏過頭去看胤禟,未料他好似正在看著自己,只是一瞬,眼中的精光便消散無痕,依舊是朦朧的醉眼。琴璇疑心自己看錯了,壓下了心中的疑惑,扭過頭去。
下車行到了門口,琴璇轉過身來朝胤禟一福,便欲離開。聽他悠悠地開了口,卻是在吩咐方材,“明兒早上,你帶幾個人封了後門。叫小丁子來正門當差。”
琴璇一驚回身看去,這是為什麼?後門封了,她以後怎麼出去?
胤禟也正看她,面上帶了慵懶而優雅的笑容,“今後沒我的准許,福晉——不得出門。”
方材唯唯諾諾地下去了,琴璇瞪住胤禟,“九爺莫非忘了答應過什麼?”
胤禟卻笑笑,“忘是沒忘,可我改主意了。”
琴璇怒極,“——出爾反爾,你——”
“我本就不是什麼君子,福晉太抬舉我了。”胤禟輕描淡寫,“福晉要是閒得慌了,儘可以砸個花瓶,摔個盤子,外加打罵幾個丫頭,或是整治我的幾位愛妾,搞得家無寧日來解悶兒。要是還嫌悶,放火燒屋我也沒意見。”伸手輕輕撣了撣袍子,好似在說一件於己無關的事一般。
琴璇心中怒火正旺,牙關裡擠出兩個字,“原因?”
胤禟嘴角忽地浮起一絲嘲諷,緩步走上前來。琴璇昂了頭,卻不肯露怯,只一動不動盯著他。忽然感到他的手指輕輕撫上了自己的唇,竟是冰涼,不由混身一顫。他聲音似乎很是疼惜,“瞧瞧,都腫了呢。”琴璇的心登時提到了嗓眼兒,霎時明白過來。直直看過去,充盈著他的眼的竟是滿滿的厭惡。卻覺他手指用力,簡直是在掐著自己的唇,琴璇吃痛,蹙起額頭,身子微微發顫,接下來聽到的話恍若一盆冰水從頭澆下,“下次記得提醒他,輕著點兒,別叫我發現了。”
琴璇悶悶地睜開眼,懶懶地一動也不願動。人身自由就這樣被剝奪了,卻怪不得任何人。昨天自己的行為,放在這個年代,真可稱得上是“不貞”了。胤禟肯就這樣放過自己,還真是幸運。可是,能怪自己嗎?這些皇子阿哥,哪裡懂得考慮別人的感受?
懶懶爬起來,由著春纖秋紋幫自己妝扮。有氣無力的瞪著鏡中的自己,心裡只是煩躁。其實之前琴璇也只是偶爾出府遊玩罷了,只是得不到的才覺珍貴,這一被禁了足,竟是越發得想要出去。目光滑過房內,書架上的書也都看過了,擺設玩意兒也都厭倦了,再尋不出好玩的東西來。重重地嘆了口氣,這日子,可怎麼熬啊!
用過膳,琴璇百無聊賴地才欲回床上打盹,寶如一掀簾子,“主子,和蕙齋主子來了。”
琴璇微愣了一下,重新打起精神。因為怕麻煩,府中的侍妾,琴璇一向是很少來往。只李玥時常過來坐坐,琴璇因為她同自己玩虛偽,也冷了心,不再同她推心置腹,不過聊聊閒事罷了。今天這兆佳氏來訪,不知有何貴幹?
正思忖著,兆佳氏已經走了進來。朝琴璇深深一福,“福晉吉祥。”
琴璇點了點頭,連忙微笑,“快起來坐下吧。”
兆佳氏依言起了身,坐在床榻旁的一個繡墩上,回頭使了個眼色,跟在她身後的丫頭翠兒便捧上來一個青花小瓷壇。兆佳氏笑了笑,“福晉別見笑,這是賤妾自己做的一點子醬菜,還算勉強入得口,也請福晉賞臉嚐嚐。”
翠兒把罈子放在桌上,伸手揭開了蓋子,頓時一縷鮮香飄滿了屋子。用筷子搛了些放入碟中,奉到琴璇面前。琴璇眼前一亮,原是黃瓜搭配著些不知名的蔬菜,碧綠晶瑩的分外誘人,顯然是用了不少心思。正欲嚐嚐,卻見春纖朝自己皺眉,而兆佳氏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也不與她客氣,只笑了笑,便拾起筷子。“爽脆